「你不會幸福……永遠都不會幸福……永遠……永遠……」
人都會有幾個不為人知的浪漫夢想,即使是像他這樣的男人也有。
騰蛇從床上撐起身體,夏天仍顯微涼的清晨,薄被從肩膀上滑開後,肌膚稍稍起了點雞皮疙瘩。
忘記何時養出了這種習慣,他先往床頭櫃上確認了時間,接著往左側伸手一摟──撲空了。
理所當然,騰蛇嘖了聲,無所適從的手指在冰涼的床墊上尷尬地撫摸。
據說,是他的愛人的那個男人,應邀前往美國參加法學院同學的婚禮。本人說是不得已非出席不可,騰蛇只是對著空著的位置似笑非笑地一揚眉。
「你不會幸福……永遠都不會幸福……永遠……永遠……」
人都會有幾個不為人知的浪漫夢想,即使是像他這樣的男人也有。
騰蛇從床上撐起身體,夏天仍顯微涼的清晨,薄被從肩膀上滑開後,肌膚稍稍起了點雞皮疙瘩。
忘記何時養出了這種習慣,他先往床頭櫃上確認了時間,接著往左側伸手一摟──撲空了。
理所當然,騰蛇嘖了聲,無所適從的手指在冰涼的床墊上尷尬地撫摸。
據說,是他的愛人的那個男人,應邀前往美國參加法學院同學的婚禮。本人說是不得已非出席不可,騰蛇只是對著空著的位置似笑非笑地一揚眉。
本篇有許多台灣國語用法以及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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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
「這位人客,你速要企哪邊捏?」
斯文俊白的安副教授,遠望著在隔熱玻璃紙下朦朧的台北街頭,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帶我去山與海的盡頭,咯......」
無論是薑母鴨或者羊肉爐,李助教都不打算吃。因為他討厭米酒、討厭薑、討厭麻油也討厭羊。
至於系辦到底適不適合煮羊肉爐或薑母鴨這件事,沒人在意。
「今年是虎年。」
「嗯。」
「為什麼不吃虎肉?」
「嗯?」
「人家希望新的一年可以虎虎生風。」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方助教確確實實體認到這件事情。
但,他安慰自己,他仁慈的對象是自己心儀的對象──即使受益的是那個該死的、下流的、禽獸不如的情敵。
那個昏君!竟然讓藍教授問出了「該如何禽獸」這種高難度問題,他的心!他的愛意!他的......旁邊傳來抽泣聲,方助教很熟練地摸出手帕來,溫柔小心地替小大一擦眼淚跟鼻涕。
「小傻瓜,幹嘛哭呢?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日月可以明鑑呀!」甜言蜜語不用錢,甚至不用腦,流暢得跟呼吸一樣。
「我只看到日月蝕啦......」小大一扁著嘴,小心翼翼地在大後方瞇著眼睛每隔半分鐘偷瞪一下藍教授。
「方大同,快告訴為師要如何禽獸。」藍教授把二年級的考卷隨便往助手甲的位子上堆,還在頭昏腦脹休息中的大男生驚恐地瞪大眼,看看考卷、看看藍教授、看看考卷。
期末考周,可以考驗出學生與教授之間的默契。更可以考驗出人的本性,平時微笑溫和有禮親切的老師,很可能是當人不手軟的惡魔。他為微笑著,用很抱歉的表情,對著你說:同學,明年見。
中文系的教授,六成是這種狠角色。
他們不但對你微笑,甚至還請你喝茶吃點心,祝福你新年快樂,然後在考卷上寫下大大的59分。
平時出席率?得過且過。小考成績?參考看看。報告成績?有哪個大學生會用報告拉分數嗎?
期末考啊期末考,多少罪惡假汝之名而行之!
另外四成,有兩成是老好人,期末不考試只出報告,但佔總分六成。這種可以跪,可以求,甚至可以死皮賴臉的磨,每到報告截止日期,該教授辦公室言就是門口就擠滿了人,手拎便當的大有人在,假如那又是堂必修課的時候,同學之間還得排時間,這又是一場人性的大考驗。
再另外兩成,那就不用說了,是大家心裡最深痛的傷痕。就算考前讀到死,從不缺席、報告資料查到眼睛脫窗,也不代表可以過。
藍教授是個自我中心且任性的人。
不僅是面對學生的時候,即使面對老師或者同僚都一樣。當然,面對家人的時候更是變本加厲。
沒有誰可以毫髮無傷的從藍教授的世界離開,至少米沛少年這十多年短短的人生裡,沒有見過。
真是太崇拜了。
少年偷偷得躲在安全的地方,拿著花間集當掩護,崇拜地看著面無表情的李助教。
「老師,請問要搬哪些書?」面對未盡的話題,李助教逕自轉換了話題,藍教授瞪大眼睛滿臉通紅。
「書?!」
六點到國小操場晨跑是二十年來的習慣。向來藍教授都是自己一個人運動的,配合人太麻煩了,藍教授討厭麻煩。
但藍教授本身就是個麻煩,這件事本人沒有領悟。
「三舅。」XX國小校門口,國中生左右的少年對藍教授舉起手。
「米沛。」藍教授也舉起手。
「我等你好久了,三舅你的時間觀念很差耶。」少年嘟起嘴抱怨,揉揉被凍紅的鼻尖。「不是說要一起晨跑嗎?都幾點了。」
「六點,不滿嗎?」
「可是現在六點十五分了。」少年氣呼呼地指著自己的手錶。「三舅,你這樣沒有女生會嫁給你。」
得到了一份工作,李卻一點也不開心,反而非常不安。他認為自己不應該這樣的,馬儂終於成為公爵的專屬劇作家,只要公爵喜歡他的作品,永遠也沒有人能取代馬儂。
李認為,馬儂是不會被取代的,他隱約感覺得出來,公爵對馬儂的自信以及頂撞,很感興趣,才會連補完的劇本都不看,讓馬儂成為專屬劇作家。
公爵很奇特。這是李唯一的想法。
在這個時代,上流階層都喜歡投資藝術,贊助演員、作家、音樂家或者建造華美的劇院,好上演自己的劇本。
那並不一定是理解或是喜愛,就算是李也很清楚,所謂的藝術家如果想生活無虞,公關的能力要比才華更顯眼才行,因為他們就像販賣寶石的商人,將自己的才華當做袖扣上的貓眼石一樣,讓顧客挑選然後賣個好價錢。
當你只是貓眼石,可能快就失去價值了,貴族們有很多時間、很多錢,以及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社交生活,也許就跟馬儂說的一樣:「用罪惡的金錢購買他人的尊嚴跟熱情。」
一顆貓眼時能炫耀多久?貴族們在他們的世界裡,展示、評斷每一顆裝飾在身上的寶石,頸部也許是鑽石跟藍寶石、腰上也許是蛋白石跟珍珠,鈕扣是貓眼石、髮飾是紅寶石跟琥珀。一但展示過了,次級品就會被丟棄。
就算是第一等的寶石,看久了也會被塵封在珠寶盒底。成功的藝術家,不能只是一顆在袖扣上的貓眼石。要能夾在領結上、鑲嵌在腰帶上或裝飾在頭髮上。
原來,那天在暗巷裡遇見的男人,就是公爵。
李眨眨黑色的眼睛,有點驚惶,看著男人優雅穩定的腳步,從門口踏進來。白金色的髮絲,在燈下不像馬儂那樣燦爛,反射著天使光環似的色彩,但搭配上灰色的眼眸,全身彷彿籠罩在溫和的光暈裡。
馬儂小小的彈了一下舌頭,拉著李站起身,輕快的行個禮:「大人晚安,萬分榮幸獲得您的晚餐邀請。」
「不用拘束,都坐下。」公爵舉起包覆在手套裡的手,輕輕一揮,眼眸似乎是看著李跟馬儂的,但李卻覺得他們可能並沒有被公爵真正的住意到。
那雙眼眸有著雪花的顏色跟感覺,冷淡卻不傷人,美麗並透著神秘。
李難以控制的輕輕顫抖,垂下頭不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害怕,一眼也不敢多看向公爵,但剛轉開的眼眸又會不由自主的轉回去。
「李‧萊格利斯,不擅長與人接觸嗎?」為什麼會對他說話?李嬌小的身體彈動了下,往後退了幾步幾乎摔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