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人可以笑得這麼惡意張狂、討人厭又讓人覺得他很可憐?帥昭民握緊的拳又在沙發椅背上捶了兩下,騰蛇很識相的閉嘴,只剩那雙紅棕色的眼瞳依然不掩笑意,閃爍著所謂的邪佞。

  可以挖出來嗎?被這樣看著,帥昭民就覺得滿心不痛快。

  「布列尼先生,我必須要很認真的告訴你,儘管我的感情生活頗為豐富......」

  「放心,我懂,沒有誰的過去是一片空白。你甩掉的男人大概有十五個,我每個都很了解。」

  一口氣被打斷,口水梗在喉頭上下不得,最後猛力的咳起來。幹!這是了解個狗屁!

  「你咳咳咳!你、你咳咳你咳咳......幹!」手一把揪住騰蛇的衣領,憤恨地用力搖晃,氣來不及順過來整人咳到大腦嗡嗡亂響。

  「真是簡潔有力的結論。」任著帥昭民搖晃,騰蛇遊刃有餘地摸出菸盒,將菸咬在唇間。「帥律師,你需要來杯水順氣嗎?」

  「咳咳、幹拎娘!咳咳咳你、你他媽的咳咳調......」只有髒話罵最順,幹!有沒有人咳嗽咳到呼吸困難的!

  「調查你。當然,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不是理所當然嗎?」騰蛇哈哈笑著攤手,煙還沒點上,但怎麼看怎麼刺眼。

  「水!」不行,一邊咳一邊罵人太沒有氣勢了,眼前的問題要先解決。

  「您還抓著我的領子。」有力修長的手指輕輕摩娑過抓在衣領上的手背,立刻感覺到手指下的身軀猛地繃起來,接著往後跳開兩大步。

  聳聳肩,騰蛇非常了解帥昭民的害羞,他悠哉地點上菸,才走向吧檯到了杯水回來。

  一口把水灌完,用力喘了幾口氣,鏡片後的黑眸兇狠地瞪著老神在在的男人。「你剛不會在想『帥律師真是害羞』這種殘渣吧?」

  「你真了解我。」無賴地咧嘴一笑,頭迅速一偏閃過砸來的水杯。

  「總之,布列尼先生,我們必須要好好的話說清楚,關於你軟禁我以及......」聲音猛地梗住,帥昭民又瞪了下笑得一臉得意的騰蛇,才不甘不願的繼續:「關於你追求我的事情。」

  幹!他沒見過哪種追求會追求到兩個人負傷的,騰蛇左耳上還有沒好的撕裂傷,右眼角甚至微腫還帶刮痕,如果他們真的交往了,這到底算誰家暴誰?

  媽的!交往個屁!

  「我沒有反對的理由,只有一個小問題。」有力的手指夾著菸,配合著說話的語氣微微揮舞,算得上是一幅美麗的畫作。

  帥昭民不是有菸癮的人,當這種時候他都會有種菸抽一口的感覺。這條蛇完全就是靠外表在騙人!沒事長的這麼符合他的胃口幹嘛?幹!讓他的立場越來越不穩。

  「你的問題向來不小。」淡淡酸了句,帥昭民繞過沙發,在垂直邊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相信我,這只是一個小問題。」

  「布列尼先生,能不能請你說話直接講重點?老是繞來繞去的,很煩。」推了下眼睛,帥昭民露出溫和好青年的微笑,用力加重了最後兩個字。

  「軟禁你的不是我,是娑羅。」從善如流,也可能是玩夠了,騰蛇這次配合得讓帥昭民覺得恐怖。

  「你們是一夥的。」眼看騰蛇打算開口,帥昭民搶先一步比直出制止的動作。「布列尼先生,我很討厭沒有邏輯性的談話,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希望由我來主導話題。」

  「不介意」三個字特別咬著牙用力說,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感給老子有意見,就等著學會「找死」兩個字怎麼具體呈現。

  又一次出乎意外的,騰蛇聳聳肩咬上菸,真的沒有開口打岔。

  媽的......帥昭民抖了抖,他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靠!這時候不是應該為了介不介意或者軟禁他的人到底是誰,開始永無止盡的兜圈子嗎?

  「你是誰?」帥昭民覺得自己一定是腦袋缺氧壞掉了,這種時候竟然不是開心滿意,而是有點擔心。

  「騰蛇‧布列尼。」咧嘴笑笑,騰蛇將答案連同菸一起吐出。

  又抖了下,帥昭民決定不要細想,趕快解決問題比較務實。「好吧!騰蛇先生,首先我注意到一件事情,這幾天沒見到費奇。」

  「他去找饕餮。」一提到兄弟的名字,騰蛇總是老神在在的神情,猛地扭曲了下。

  跳過,這跟他無關。「喔,所以這次的競賽雖然開始了,我卻自動被排除在外嗎?我以為娑羅小姐希望費奇輸。」

  「因為饕餮打了電話來。」騰蛇咬著菸哼笑,紅棕色的眼瞳射出兇狠跟惡意的興味。「你一直掛心的穆罕默德先生,在饕餮那裡過得很好,身為執刑人的他竟然願意違反規則,不知道得到了什麼。」

  「布列尼先生,你存心激怒我嗎?」一提到瑟,帥昭民的情緒就跟著反應,緊握著雙手克制自己不要動粗──至少在問題整理到一個段落前不能動手。

  「不,我只是陳述事實。」騰蛇撇得很乾淨,仰起頭將菸吐向天花板。「總之饕餮的訊息是,他接受了穆罕默德先生的交換條件,這次的競賽『原則上』直接由費奇獲勝。」

  帥昭民當然沒有忽略掉騰蛇刻意加重的幾個字。「抱歉,所謂『原則上』是什麼意思?」這個家族的人都不能輕易信任,每件事情都帶著一絲惡意跟掩飾。

  「原則上就是......」騰蛇將吸到剩三分之一的菸捻熄,抓起桌上的酒瓶晃了兩下。「只要費奇能從維托的手中拿過武器,就可以了。」

  非常輕描淡寫,但語尾的低笑卻顯示事情沒有這麼單純。

  「你希望費奇死嗎?」帥昭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一直以來他都抱持著騰蛇‧布列尼這個人的事情、想法、感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們之間不需要過度的接
觸。

  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問,騰蛇紅棕色的眸瞇了下,唇角似笑非笑的楊起。「這是個很微妙的問題,我當然希望他死,可是我不能讓他死。」

  「因為約定?」

  「是,因為約定。」騰蛇直接以口就瓶,灌下一大口酒,唇角微微滲出一些酒液,沒有多想帥昭民靠過去,舔去了那幾滴酒。

  很烈,是龍舌蘭。

  輕挑眉,騰蛇只是看著他,兩人間的距離突然拉近,呼吸混著酒味混亂地交纏。「騰蛇‧布列尼先生,你這種性格會害死自己也會害死別人。」

  「哪種性格?」騰蛇舔了下唇,因為距離也從帥昭民唇上若有若無的擦過去。

  「不懂變通。」帥昭民用力嘆口氣,不管騰蛇是不是舔到他了,反正每天三餐加消夜點心的吻,舔來舔去也不是很大不了的事情。「我剛才想通一件事情,你是一個會畫地自限的人。」

  「你不認為我八面玲瓏嗎?」刻意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帥昭民眼鏡上浮起一層白霧,騰蛇呵呵笑得分外開心。

  不耐煩地摘掉眼鏡,帥昭民主動調整了下角度,往騰蛇的唇上點了兩下。「你為什麼會盯上我?在我之前的亞當斯向來是布列尼家族合作的不二人選,就算討厭亞當斯好了,還有其他很多人,不可能輪到我這個亞洲人。」

  「帥律師,你終於問對問題了。」騰蛇也跟著在他唇上輕觸了幾下,紅棕色的眼眸笑彎起來。「你是第一個睡著的人。」

  「你說那場活春宮嗎?」帥昭民還是難掩不以為然的撇撇唇,他介意的不是那場活春宮,是浪費了他四十分鐘還差點讓他被鎖在電梯裡的事情。

  「男人在慾望之前,異常的坦白。」

  「你堅持的原則都很詭異。」輕嘖了聲,帥昭民伸手揪住那頭短捲的黑髮,用力揉了好幾下。「幹!超想打開來看看裡面到底什麼樣子。」

  「這就是義大利男人,我只在意我的家族。」寬大的手掌貼上帥昭民結實的腰,稍稍一壓後腰讓他順勢坐倒在腿上。

  「你的追求包含哪些?性慾?情感?」關於家族的問題帥昭民不想討論,他不能理解騰蛇為什麼這麼注重家人,光這幾天的故事聽下來,是他的話早就買兇殺光那些只剩名義跟血緣的家人。

  「有差別嗎?」拉著帥昭民的腰讓他做得更深一些,兩人額頭相抵,視線在相同的位置看著對方。「因為感興趣所以追求,因為喜歡所以想要上床,無論是性慾或是情感,有差別嗎?」

  「好像沒有。」但心裡還是很介意這幾天的鬥毆,帥昭民沒辦法立刻就轉換成感動於告白的模式,不過要是只看性衝動的話,他倒是可以給出反應。

  「所以,目前要往名正言順的方向修正?」

  「不,目前只能往打砲的方向前進。」交往這件事情帥昭民從來不打算隨便來,他的感情生活是很豐富沒錯,但每一段都曾經是真心的希望可以永遠走下去。

  只是,男人有很可悲的地方。用力咬了下騰蛇的唇,粗硬的鬍子從臉頰上搔過的感覺很有趣,他悶悶地哼笑。

  「我對於從肉體開始的愛情沒有排斥。」舔去帥昭民咬出的血痕,放在結實腰上的手也用力往前兩天製造出來的瘀傷位置捏了下。

  「媽的!」痛吼聲,帥昭民也往騰蛇帶傷的左肩上反擊過去,游刃有餘的臉孔也痛扭了下。

  這種狀況嚴格來說非常滑稽,對看了幾秒,兩人不約而同笑起來。

  「誰上?」既然要做,就不要廢話了,帥昭民一向行動力驚人,直接動手就去扯騰蛇的皮帶。

  「猜拳?三戰兩勝。」懶懶地靠躺在沙發上,騰蛇一副很享受於服務的模樣。

  「一次決勝負。」將抽出的皮帶扔下,帥昭民站起身往後稍退,滿臉的躍躍欲試。「剪刀石頭布......幹拎娘!」

  「對不起,贏了。」騰蛇滿臉抱歉的晃晃撐開五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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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實彈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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