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昭民很擔心瑟的安危,儘管一直想打電話跟瑟連絡,他現在的狀況卻有點自顧不暇,最大的問題點當然是那條蛇。

  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搞瘋了。可以不要無止盡的對他敘述那久遠的過去嗎?完整敘述他還可以忍耐,他媽的每件事都只講開頭是想怎樣!

  抓著筆在紙上無意識地畫著雜亂的圓圈,一個一個重疊、交錯,大大小小的塞滿了整張紙,筆尖幾乎快將紙給刮破了。

  原本他很無聊地在整理這幾天聽到的故事線索,沒有手機、借不到電話電腦的狀況下,他總得想點事情來做。

  幹!豪門深似海可以用在這種時候嗎?光騰蛇加上他的父母、父子兩代看門狗,大概就可以寫成一齣連續劇,收視率好不好他不確定,反正是悲劇收場。

  問題是他為什麼要變成悲劇的那個句點?關他屁事啊!騰蛇父母無愛而結合,這種事情在豪門裡並非新鮮事,帥昭民沒有那種力氣去付出同情,就算後來這對夫妻又扯上了第三者,在他打過的離婚官司依然算小咖。

  不過夫妻兩人沾上同一個男人是有點驚人,然而這對前紅牌律師來說,還不到駭人聽聞的地步,一對同性愛侶最後劈腿上同一個異性才可能讓他頭痛。

  至於騰蛇拐了父母愛戀上的人上床、被託孤最後連費奇一起搞上床,這不過就是R片的劇情,他連敷衍的驚訝都給不出來。

  煩躁地把紙揉成一團,往坐在不遠處沙發上喝茶看報的高大背影扔過去,很準確的命中了那顆短捲黑髮的頭顱。

  「帥律師,心情不好?」騰蛇帶著淡笑,一臉神清氣爽地回過頭。

  他媽的!笑個屁!最好有人心情好到會想爆掉別人的頭,問什麼廢話!

  皮笑肉不笑的扭了下唇角,帥昭民推了下眼鏡,冷淡地看著騰蛇:「請借我電話。」

  借了五天了!貸款都沒這麼麻煩!不過就是電話!他很樂意自己走出這個房間去拿,不用特地送到他面前,夠有誠意吧!

  幹!他連這個房間都出不去!

  井底之蛙為什麼可以活得那麼開心?每天都在同樣的地方轉圈,看同樣的夜景......就算值一千億,看兩周也只覺得廉價,不如直接給他一塊錢美金來的有價值。

  「放心,穆罕默德先生在饕餮那裡很安全,只是會稍微累了些。」騰蛇還是老回答,紅棕色的眸不跟帥昭民怒火騰騰的視線對上,又落回手上的報紙。

  累?帥昭民忍著沒翻桌,大理石桌翻起來太重,一個沒弄好砸到自己的腳就丟臉了,所以他只抓起桌上的花瓶扔過去。

  騰蛇背後像長了眼睛,側過頭準確地躲開,還惡意地對他咧嘴一笑。「帥律師,下次換個有趣的方法,老是砸東西你手痠我心疼。」

  忍不住幹的一聲罵出來。

  「騰蛇‧布列尼先生,請問您方便告訴我,為什麼死不肯借我電話嗎?」聲調是法庭上帥昭民慣用的那種溫和但有力的語氣,但多了很多火爆。

  「你不能要求一個男人在追求另一個人的時候,會願意看他與別人情話綿綿。」騰蛇好整以暇地翻閱著報紙,吟詩般的輕語扎得帥昭民從椅子上跳起來。

  「不好意思,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麼?」臉皮幾乎要抽搐起來,帥昭民很努力細想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他們之間重複著爭吵、打鬥、受傷、告解周而復始......幹!他一點也不想聽騰蛇告解,美國這麼大找不到一間教堂嗎?

  他追求過人,從來也沒搞得這樣「轟轟烈烈」。

  「你跟穆罕默德先生的情話綿綿?」紅棕色的眼眸從濃密微翹的眼睫下挑望了帥昭民一眼,他很沒用的抖了一下。

  「我跟瑟情話綿綿做什麼?」手不自覺碰上嘴唇,瑟吻過他一回,但早已經沒有印象了,鏡片後的眸落在騰蛇豐潤的唇上。

  那張討厭的嘴到是常吻,早晚三餐外帶消夜點心......幹!他媽的是不是吻太多了!嘴巴這麼閒幹嘛不去咬費奇!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對我說過最肉麻的話是『拎杯要宰了你』,可惜......」可惜個屁!

  用力的揮手比出制止的動作,帥昭民現在不想聽到更多下流的對話。他還沒跟騰蛇上過床,已經很清楚對方的敏感帶跟性經歷。

  他媽的這幾天被迫聽了十幾場鉅細靡遺性愛回憶錄,怎麼有人的臉皮可以厚到這種地步?不要臉簡直就是一種稱讚!

  「停止你的廢話,情話綿綿前一句。」

  「我正在追求你。」那種雲淡風輕,像是在說「隔壁老王正在追求對門小華,哈哈」這麼輕鬆無所謂。

  「誰追求?」帥昭民承認自己被嚇到了,他媽的很沒用的被一句話放倒,腦袋都快停擺了。

  「我。」騰蛇很好心情地舉起手搖了搖。

  「追求誰?」敲敲抽痛的太陽穴,他非常希望可以聽見不一樣的答案。

  「你。」最好天底下有這種追求法!

  「布列尼先生,我對SM沒有興趣。」這幾天,他們還是三不五十互毆,他腰上還有昨天晚上被抓傷的瘀痕,騰蛇的脖子上也有非常清楚的咬痕。

  目前的戰績來看,他們五五平,四勝四敗兩和。如果說是在找打手,這還讓人容易理解。

  「我也沒興趣。」騰蛇垂著眼眸呵呵低笑,折報紙的動作很優雅,也刻意的讓人討厭。「原來帥律師沒感受到我的誠意啊!」

  「不好意思,我看不出來這幾天的鬥毆跟追求有什麼關連。」

  「那是情趣。」將報紙放在矮桌上,騰蛇站起身伸展了下身體,肌肉的動作在針織衫遮掩下,還是充滿力與美。

  媽的!為什麼這條蛇的身材偏偏這麼好?最近他們吻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有一部分要歸咎於他對那具身軀的迷戀。

  完全能理解藝術家愛上雕刻品的心態,騰蛇活生生的比較不討喜......幹!有沒有這麼獵奇!

  「抱歉,恕我駑鈍,看不出來所謂的情趣。」不管是追求人或者被追求,帥昭民都經驗豐富,誰在那種時候不是小心翼翼的呵護體貼,無所不用其極的展現自己的優點。

   騰蛇別說是優點了,盡是些狗屁倒灶的家務事。

  「感情要建立的坦白上,不是嗎?」那得要是開始的感情,或者臨門一腳的感情好嗎!現在根本連門邊的一橫都還沒看到,坦白個屁!

  「布列尼先生,坦白說,我對你的家庭沒有興趣。」現在根本就像是相親後剛準備打拒絕電話,對方下聘的媒人就在門口按電鈴了。

  追求,隨便把這兩個字說出來,就可以當成現在進行式嗎?單方面的現在進行式,注定是要摔車的,帥昭民確知自己不是善心人士,也不是情竇初開的純情少女,他當然會很幸災樂禍地在後面推一把,最好摔進深谷裡永遠不要爬起來。

  「我以為那是訂情的一吻。」騰蛇遊刃有餘地眨眨眼,很刻意地舔了下唇。

  哪個吻?帥昭民當然沒有笨到問出口,他知道騰蛇指的是五天前,他在床上犯下的錯誤。不可否認,味道是不錯,雖然紅酒的氣味有點重,但混在吻中反而讓人有點飄飄然的微醺。

  「那是錯誤,沒有哪個男人沒犯過感情上的小錯誤。」這句話很無賴,但帥昭民就是有辦法道貌岸然的無賴。

  臉皮一厚,天下無敵。雖然騰蛇讓他稍微踢到了鐵板,不過無所謂,很多事情可以修正。

  「比如強吻嗎?」騰蛇擺出一副虛心好問的模樣,紅棕色的眸子甚至配合地裝出無知樣......幹!混合著邪惡的無知,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那並不是強吻。」帥昭民很果斷的否認。「就好比你情我願的狀況下不能說是強姦。」

  「你情我願嗎?」騰蛇笑得很欠揍,得意的像誘騙到夏娃吃智慧果的惡魔。

  「人難免會有衝動犯錯的時候,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要修正錯誤。」小不忍則亂大謀,無論如何不能在這時候又被騰蛇給牽著鼻子走!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捏起拳,他最近默背布列尼家列祖列宗的名字,要比自己家的族譜熟了。

  「名正言順也是一種修正,我個人偏好這個選項。」

  「駁回。」名正他媽的言順!

  「這是指,我還得要繼續努力追求你囉?」騰蛇滿臉理解的點頭,帥昭民用力僵硬地扭了下唇,走近騰蛇,兩人隔著沙發的椅背面對面。

  「錯!我拒絕你的追求。」握成拳的手狠狠搥在沙發上,騰蛇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為什麼?」

  「因為這不有趣。」

  哈哈一聲,騰蛇快意地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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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OTZ 這兩個講話可以直率一點嗎?

君不見,饕餮多坦然,瑟就快被他給吞下去了呀!

 

前面還有五篇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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