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對於他的回答很滿意,饕餮的唇輕柔的擦過他泛紅的臉頰,像吻又像輕舔,與平時會有的動作相似,卻又異常得讓他覺得害羞。

  看來,饕餮平時很努力壓抑,儘管已經讓瑟有被「吃」的感覺,但絕對比不上這一次的強烈。儘管只是唇,但熱切的動作就像是面對一塊剛烤好的糕點,準備大快朵頤。

  他輕輕咳了聲,饕餮立即停下動作,溫暖的氣息吹過敏感的頸側,肌膚上幾乎要冒出小疙瘩來。

  「饕餮!現在不是吃點心的時候啦!」迷穀拍著火紅的雙頰,身為旁觀者,她可是看得臉紅心跳,好想奪門而出呢!

  就算沒有露骨的動作,一切不是隔著衣服就是只親吻無關緊要的地方,為什麼可以這麼煽情?她應該要好好跟饕餮請益一下才對。

  「嗯?」饕餮有點不滿地哼了聲,一手扣著瑟的腰輕撫,另一隻手則握起他紮成辮子的及腰長髮,拆掉束髮的飾品,有力的手指輕緩地梳開髮絲。

  「討厭,你故意的!」迷穀嘟起嘴,扶著滑落在鼻尖上的眼鏡,用力眨著小鹿眼。「慶忌的事情呀!你要讓他去殺了騰蛇跟娑羅嗎?」

  「娑羅......」饕餮吐口氣,瑟聽得出他有些興致缺缺的。「迷穀,我不想管娑羅的事情,也許該讓慶忌抓她去打一頓屁股。」

  「唉呀!慶忌怎麼可能只打一頓屁股,應該要你去打才對。」迷穀吐吐舌,噗嗤的笑出來。「為了冬季限定的奶油烤餅,你還要氣娑羅多久?騰蛇呢?你不擔心騰蛇?」

  「你擔心嗎?」沉靜地回問,迷穀推了推眼鏡,皺了下小鼻尖。

  「好吧!我不擔心。既然爺爺要他繼承當家,總得證明自己的實力。」對饕餮扮個鬼臉,小手無聊的在桌上東摸摸西摸摸。「可是,我不希望有人死傷。」

  「朱雀的狗已經死了。」對於一個人的死亡,饕餮敘述的聲調不但平靜而且無所謂,瑟微微抖了下,並不是很喜歡。

  查覺到他的反應,饕餮的唇移上被散髮覆蓋太陽穴,輕柔的觸了兩下。這讓瑟又震了下身體,脹紅著臉垂下眼,沒有勇氣看迷穀竊笑的表情。

  「饕餮少爺,我跟彼得有同樣的擔憂,慶忌少爺不只想除掉騰蛇少爺。」賽蓮除了饕餮在弄散瑟的髮時,神情有些不以為然之外,艷麗的面孔一直不太有表情。

  「我也這麼認為啊!」扁著小嘴,迷穀對於自己被排除在外,感覺很失落。

  「是的,主人也這麼認為。」賽蓮敷衍地應到,連視線都懶得丟過去。「饕餮少爺,假使找不出慶忌少爺的行蹤,對每位來說都很危險。」

  「你們想找人是嗎?」瑟的聲音還有些乾澀,饕餮正用手指纏弄他的髮尾,讓他一直沒辦法放鬆心情。

  不能不說他很擔心饕餮會就在這裡直接......呃......吃「點心」。他不確定自己究竟排不排斥,雖然曾經有過一兩個交往對向,但過去在國內他也不得不在十三歲時與少女發生關係,那次的經驗對他來說非常痛苦。

  無辜的少女把人生寶貴的第一次,奉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可惜他那時候太年輕,沒有辦法抗拒傳統。所以他一直無法跟任何一個人發展到「做愛」的關係,那會令他不舒服,只除了帥昭民曾讓他有想要擁抱的情緒出現。

  「是的,但我們用盡了所有方法,也找不到慶忌少爺的行蹤。」賽蓮像是沒料到他會開口,沉默了幾秒有些驚訝地揚眉回答。

  「方便讓我幫忙嗎?」他一直都有自己的管道跟方法,過去他並不喜歡讓帥昭民了解這部分的他,現在卻主動展現出來......究竟,為什麼?

  「這......」賽蓮很遲疑,修得極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很抱歉,我並非瞧不起瑟先生,但是連彼得也找不到的狀況下,我想......」

  饕餮緩緩舉起扣在瑟腰上的手制止了賽蓮。「需要甚麼?」

  「慶忌先生的照片跟電腦、掃描器。」減少了肢體的接觸,瑟明顯鬆了一口氣。

  「好,維托。」

  「是的,主人。」輕快明朗的回應很快跟著跳躍似的腳步靠上前,維托明亮的藍眸有一層淡淡的水氣,瑟明白他現在的心情一定很激動。

  無論這樣的平靜能維持多久,能待在饕餮身邊對維托來說,就代表了完整的世界吧!

  「饕餮少爺,我不認為這有意義。」賽蓮稍稍拉高聲音,手指用力扣打了幾下桌面。「主人,您勸勸饕餮少爺。」

  「啊......喔......」突然被點名,迷穀滿臉迷惑地搔搔栗色髮,眨著水汪汪的小鹿眼左看看右看看。「沒關係啦,巧克力派不會惹麻煩的。」

  「主人!」賽蓮忍無可忍的吼叫起來,而瑟則恨不得有東西把自己藏起來,特別是身後的饕餮還輕哼了聲笑,維托更是捧著肚子哈哈大笑。

  「咦欸?我、我說錯話了嗎?」被吼得很無辜,迷穀噘起小嘴,很沒有威儀地往桌角縮了縮。「找到很好,沒找到也無所謂不是嗎?反正連彼得都找不到了,總不能讓慶忌來找我們嘛。」

  「主人!我反對將一般人牽扯進來!」賽蓮瞪著眼睛,狠狠地指著迷穀皺起來的小巧鼻尖,吼叫得驚天動地。

  「欸......可是,可是瑟先生不是一般人呀,他是......」

  「他就算是羅莎琳的乾果仁蛋糕也不行!」兇猛地一拍桌,整張桌子發出哀鳴,在地上跳了下。

  「是巧克力。」饕餮平淡的聲音在怒吼中沒有被壓下,清楚得讓瑟很想回頭摀住他的嘴巴。

  「饕餮少爺,無論是巧克力或者乾果仁蛋糕,瑟先生都是一般人!您也不希望自己的情人遇到危險吧?」賽蓮就如同一身紅色的穿著打扮,不折不扣的是根小辣椒,轉頭改指著饕餮的眉心大吼。

  「你是我的情人嗎?」呃......瑟手足無措地低下頭,無法回答這麼直接的問題。

  「主人,瑟先生會害羞,您問得太直接了。」維托在一旁解圍,饕餮輕緩地點點頭,灰色的眸無視於賽蓮暴怒的吼叫,在天花板上漂移。

  「不是啦!跟點心沒有關係,賽蓮,你怎麼可以看不起我,我是主人耶!」迷穀不滿地嘟著嘴跺腳,不動還好,一動腳跟就拐到餐桌腳,踉蹌的往後仰倒,桌子也被翻起來。

  「主人!」賽蓮驚呼一聲,撲上前趕在迷穀摔在火爐上的湯鍋上前扶住嬌小的身軀,桌子則碰!的一聲倒下了。

  一陣混亂後,餐廳猛地陷入安靜,闖禍了的迷穀搔著臉頰,把臉躲在賽蓮的肩頭。饕餮還是看著天花板,視線緩慢地移動,對最後結尾壯烈犧牲的桌子,沒有任何意見。

  「真是災難。」詭異的沉默被優雅、拘謹帶著嘲弄輕笑給打破,趴在賽蓮肩上的迷穀猛地抖了下,小身體滑呀滑呀的想把自己藏起來。

  「彼得!你快來勸勸饕餮少爺。」賽蓮像是看到救星到臨,幾乎快歡呼了。

  「饕餮少爺,很抱歉主人給您添了麻煩。」身穿白襯身與黑西裝,黑髮一絲不苟的男人,恭敬有禮地朝饕餮彎身,英文完美得毫無口音。

  「不,她是試煉。」飄移的灰眸落在男人身上,瑟能感覺到饕餮微微緊繃。

  「彼得,我反對牽連一般人。」賽蓮沒有心情等彼得所謂有禮的招呼,雙手不斷把越縮越小的主人抓出來。

  「主人,請問您感覺很冷嗎?」溫和但有力的眸瞥像縮成一團的灰色毛球,薄唇恭謹地彎起該有的弧度,溫柔詢問。

  與饕餮不同的壓迫感......這是瑟第一個想法。饕餮是虛無空洞的黑色壓力,眼前這個男人則是看似明亮暖和的壓迫。

  「不,我、我好熱,嘿嘿嘿......彼得......」知道自己躲不了,迷穀從賽蓮肩後探出小臉,因為眼鏡滑到鼻尖上了,所以她瞇著眼對彼得嘿嘿傻笑。

  「主人,彼得提醒過您很多次,進入室內後請將外衣脫下。」

  「彼得!那不重要!幫我阻止主人跟饕餮少爺!」賽蓮用力敲了下流理台,縮在她身後的迷穀一邊脫外衣,也嘟著小嘴喃喃自語。

  「我們是情人吧?」對那方主僕三人的互動似乎完全不在意,饕餮有力的手指滑過瑟的面頰,將散在頰上的髮絲勾到耳後,詢問跟著輕吻落在耳垂上。

  這算是改變問題嗎?瑟只覺得自己更無法回答,低著頭也擋不去其他人投來的視線。

  「是?不是?」饕餮總是那樣沉靜略帶虛無,也總是讓瑟除了乾咳,連一個字也回答不出來。

  「那不是重點!饕餮少爺,就算瑟先生不是你的情人,只是乾果仁蛋糕,也不行!」

  「是巧克力。」饕餮不厭其煩地糾正,換來賽蓮憤怒的吼叫。

  不,他應該是人才對......唉......

  「吉瑟‧賓拉馬哈維‧穆罕默德先生是嗎?久仰您的大名。」被陌生人點出全名,讓瑟起了防備。

  深邃美麗的黑眸對上彼得有禮中帶著譏誚的眸,輕輕蹙起。「不,我只是個無名小卒......」

  「這就是我想說的嘛!瑟先生是王子喔!跟爺爺很要好的那個阿拉伯小國王子啊!」終於找回發言權,迷穀搖晃著手輕喊。「我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了!小時候我們見過面的呀!」

  瑟發出小小的抽氣聲,身後的饕餮卻全無反應。

  「饕餮饕餮,你忘記了嗎?你那時後就亂吸瑟先生的手指耶!」

  「嗯......」把玩髮尾的手指滑向瑟的手掌,輕揉著柔軟的掌心。「有這件事嗎?」

  別說饕餮不記得,瑟自己也毫無印像,他只在三歲之前跟父親出國過,之後一直到拋棄繼承權後才又出了國。

  「我看過的一定不會忘啦!」迷穀嘟著嘴不滿的大叫。

arrow
arrow

    黑蛋白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