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算是軟禁吧。帥昭民悠閒地端著咖啡,坐在37層高的陽台圍欄上,欣賞被夕陽染紅的紐約,火紅色的像燃燒一般。

  被帶走已經是五天前的事情,必須要說娑羅比起騰蛇‧布列尼這個男人要率直。至少應付起來輕鬆愉快,不用被壓著忍氣吞聲的感覺真好。

  所以,他很配合的被綁架來。

  那天一上車,娑羅就從暗櫃裡摸出一根針筒,對著他輕柔地微笑。『帥律師,如果您願意乖乖合作,我就不會亂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是每個律師的座右銘,正義不值多少錢,永遠比不上自己的命。狀況不對的時候,他非常能配合的。

  到時候找機會逃跑就好,不需要在車上跟拿著針筒微笑,前方司機肯定配槍的地方跟對方硬碰硬。

  所以帥昭民抿了下嘴唇,比了個「請便」手勢,打算聽聽看這位穿得跟女鬼一樣的美人想說什麼。

  娑羅揚了下修得極美的眉,似乎有點遺憾地收起針筒。『帥律師,你跟我聽說的很不相同。』

  聽誰說?哪裡不一樣?帥昭民笑瞇著眼不回話。

  難道他該要搶過針筒、制伏娑羅,很神勇地單手挾持美人質,瀟灑的遠走高飛嗎?

  如果是拍電影他就幹!搶針、傷人、抓人、逃跑還要帶著裝家私的被包,他的右手是很靈活沒有錯,但總是個正常人。

  見他一笑,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神立刻冷了好幾度。

  美人這樣瞪人也不討喜。騰蛇電話裡是怎麼說的?「可愛的妹妹」......「可愛的虎姑婆」他就願意贊同。

  『娑羅小姐是吧?請問為何找我做客?』打個哈欠,帥昭民懶洋洋地笑著問。他很樂意配合,不過可能要請對方體諒一下他的體力。

  雪白的牙齒猛地咬住嘴唇,紫羅蘭色的眼眸一挑,溫度很冷視線卻很熱,看起來纖細的肩膀劇烈起伏了幾下。

  看不出來是要壓易怒火還是準備想辦法整死他,帥昭民又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看著窗外因為特殊玻璃而成為色塊的景物。

  『你很重要。』沉默了幾分鐘,帥昭民閉著鏡片後的眸幾乎昏睡過去,娑羅才冷淡地開手。『你非常重要。』

  『非常?重要?』呵的一聲笑出來,帥昭民忍著痛聳肩。『娑羅小姐,我不過是個小律師,美國一抓可以抓到整把,買一送二。』

  若以被當事人耍、跟當事人鬥毆受傷,最後還被綁架來說,他可以算是前無古人。如果這也算重要的話,幹!這年頭「重要」這個詞他媽的廉價。

  娑羅瞇起眼,冷哼了兩聲,轉向窗外不再跟他說話。

  然後他就這樣被帶到某棟高級公寓,扔在頂樓的某個房間哩,過著輕鬆愉快的軟禁生活。

  肋骨上的傷已經痊癒,而左手的石膏也拆了,每天都會來看診的醫生用公式化的聲音告訴他,在兩三天應該就可以完全康復。

  他還真是強壯。

  老實說,這裡的日子不錯,除了門口有守衛讓他無法逃脫外,帥昭民至今都被當成上賓招待,所需要的用品不用開口都準備好了,雖然不能打電話無法上網,可是房間裡有掛沙包,他可以打著玩。

  唯一困擾的是,他也沒再見過娑羅。

  嘖!沒有劇本他很難配合對方要求。現在倒底是該表現出抑鬱憤怒的屎面,還是絕望而失魂落魄死樣?好歹當了這麼多天客人,吃人的嘴軟,主人的需求還是要顧慮一下。

  跳下圍欄伸展了下身體,夕陽幾乎落盡,號稱上百萬價值的夜景慢慢在眼底展開。

  「倒底什麼部分很重要?」這大概是他沒有逃的理由之一。

  瑟總是說他冷淡,但好奇心異常的重,也非常喜歡冒險。不虧是他的好友,真該死的了解他,這個性格當然麻煩不少。

  「誰重要?」幹!猛地轉過身,鏡片後的眸瞪大......幹!陰魂不散啊!為什麼沒有子彈射過去?他很樂意看到那個男人倒在血泊裡掙扎的蠢樣。

  「騰蛇!」

  「喔?這倒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好久不見了,您好嗎?」因為鬍子異常突出的豐唇嘲諷地彎起,襯衫的扣子不知道為什麼開到胸口,露出大片古銅色結實的肌肉。

  如果他沒記錯,今天的溫度只有8度,雖然不能算是非常寒冷,但也不是可以光著胸口曬太陽的氣溫......更別說現在沒有太陽,他老人家收工了。

  「你沒有胸毛。」很爛的開場白,但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一時也想不到要怎麼回應。

  看門狗跟玩具兵都死到哪裡去了?騰蛇跟娑羅不是競爭對手嗎?這時後不拿槍互相攻擊對方太不專業了!幹!如果殺人不犯法,他非常樂意代勞啊!

  「嗯?」低頭瞄了下自己胸口,騰蛇搔搔大鬍子低笑。「我算是毛髮較不濃密吧!帥律師喜歡男人有胸毛嗎?」

  見鬼的不濃密!鏡片後的眼微微瞇了下,微笑的唇角有點抽動。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懶得繼續高來高去,帥昭民不懂自己為什麼無法面對騰蛇還平心靜氣,心底下總有股微妙的煩躁。

  「娑羅找我來做客,接著我就被下藥了。」從衣袋裡摸出菸,騰蛇先咬出一根,再將菸盒對向帥昭民。「帥律師需要嗎?你看起來精神很好。」

  「下藥?」他倒是看不出來,騰蛇還是一樣惹人厭的模樣。豐唇間率性地咬著菸的動作有種費落蒙打翻的氣息,紅棕色的眼底毫不掩飾惡意。

  「嗯,所以我被扔近來。」聳聳寬厚的肩,騰蛇慢慢踱著腳步,走到陽台前,靠在落地窗邊。「帥律師呢?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以為娑羅小姐應該會很樂意告訴你才對。」帥昭民伸手,但不是拿菸,而是抽掉騰蛇唇間的菸,扔在地上踩。「抱歉,房間禁菸。」

  「哦?」騰蛇悶著聲低笑,無所謂地聳肩。「好吧!入境隨俗,我還需要帥律師幫忙,總不能太過亂來不是嗎?」

  「你成語用錯了。」需要幫忙他就得幫嗎?

  「不介意的話,一起喝個咖啡?」騰蛇將菸收回衣袋裡,對帥昭民擺出個邀請的姿勢。這算是強龍壓地頭蛇嗎?

  輕彈了下舌,他搔搔臉頰,舉起手上的瓷杯。「布列尼先生,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又打算做什麼,不過咖啡已經喝完了,在不久就是晚餐時間。」

  「看起來是這麼回事。」紅棕色的眼眸瞇起,似乎正看著紐約的夜景。

  好吧!看樣子騰蛇今天不打算惹他,那......勉強可以和平共處一段時間。

  「黑咖啡?」

  「我喜歡卡布奇諾。」輕聲哼笑,騰蛇稍稍退開方便帥昭民走回房間,靠在落地窗邊的身體突然顫了下,稍微往下滑落立刻又撐起。

  鏡片後的眸微挑,但本著小心為上的謹慎以及騰蛇多次的不良記綠,帥昭民沒有伸手去扶,只在錯身而過時稍微注意了下那張被大鬍子掩藏大半的臉。

  蜜金色的肌膚有些泛紅,呼吸雖然努力控制但依然偏極促,額頭上浮著一層薄汗。

  剛剛看起來明明還生龍活虎的,就算是現在看起來也不像被下藥的模樣。「你還好嗎?」

  問題快意識一步出口,帥昭民突然很想把自己的舌頭扯掉。

  問個屁!他不需要知道騰蛇被下了什麼藥,那跟他又沒有關係!

  「哦?帥律師這是關心我嗎?」輕挑地揚的眼尾,騰蛇看起來神色如常,高大挺拔的身軀用種率性自若的姿勢,靠著落地窗框。

  不過好像有點抖......嗤的聲,帥昭民不客氣的笑了。

  「抱歉,讓您誤會了。我不過是好奇娑羅小姐下了什麼藥?」肌肉鬆弛劑嗎?雖然說趁人之危很惡劣,但他原本就是靠這種時候吃人夠夠的!

  他現在是不是應該要趁機找騰蛇打一場?

  「恐怕不是會讓帥律師高興的藥,但應該能讓你『興奮』才對。」低沉悅耳的嗓音特別加重的音節,聽起來充滿情色意味。

  帥昭民嘖了聲,擺出面對外人的慣用微笑:「布列尼先生,您難道不認為我們之間的相處有點問題嗎?導致無法正常合作。」

  「若你要說官司的事情,前兩天已經開過庭,接手的奧圖律師是個可愛的傢伙。」騰蛇還是又摸出菸來著,帥昭民哼了聲。

  「請別對他太亂來,奧圖才剛從學校畢業,這是他第一個案子吧!」微笑著客套,媽的!他是接錯哪根神經自己提到這件事?

  「確實很有趣。」騰蛇的身體又往下滑落了點,這次沒有力氣再撐起,額頭上的薄汗已經凝結成汗珠,順著剛毅的臉部線條滑落。

  「需要我幫忙嗎?」問是這麼問,帥昭民插著手臂,微笑地坐在沙發椅背上。

  「帥律師認為娑羅會用什麼藥?」點火的手微微顫抖,騰蛇臉上的神奇卻還是游刃有餘,對天花板吐出菸圈。

  「她沒用子彈招待您,我想或許是希望我將您當做沙包復健左手。」

  「其實是很無聊的藥,名字很有趣,效果卻很討厭。」高大的身軀整個滑落在地上,騰蛇略垂著頭,悶聲哼笑。

  「喔。」不太感興趣,帥昭民才打算離開,足踝卻被一把握住,滾燙的溫度直接烙在肌膚上,產生被燙傷的錯覺。

  愣了下,帥昭民直覺就用另隻腳去踩騰蛇的手,對方的動作卻快了他一步,使勁一扯硬將他拉倒。

  「催情劑。」視線在相同高度,紅棕色的眼瞳像火焰般燃燒著。

  「喔?也就是說,您現在需要我安慰小菊花嗎?」

  「安慰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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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哉問(  ̄ c ̄)y▂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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