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龍與龍騎士與屠龍者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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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無法要求自己「是」什麼,但可以讓自己「成為」什麼。

    他出生在純血的吸血族家族,對於有永恆生命的吸血族來說,生育基本上是不需要的。那是一種延續種族、接替生命的行為,而他們的種族及生命,永遠不會從世界的舞台上退下。

    所以吸血族的女性的生產是伴隨著讓人難以想像得凶險。強壯的胎兒在母體中,便吸食母親的血液,長到足月之後便靠自己的銳牙鑽出母親的腹部──字面上的鑽。

    即便是有著強大恢復力的吸血族女性,在缺血了10個月後遭遇如此狀況慘烈的生產,九成都會死去。他的母親也不例外,當他張口發出第一聲啼哭的時候,他的母親也停止了最後一口氣息。

    重生與死亡就像物體的正反兩面,總是發生在最接近的地方。他的出生並沒有帶來喜悅,如同母親的死亡沒有引起悲傷,這是在與狼人最嚴重的一次大戰之後發生的事情。

   可以說,他的出生只是一個讓純血吸血族不要斷絕的決定,那時候跟他一起出生的三十個孩子,是最後一批純血的吸血族嬰兒。在那之後,吸血族與狼人的爭執並沒有減少,只是換個方式讓彼此的損失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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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一本童書都會告訴你,夜行者/吸血族,和狼人是世仇。他們生命的意義,就是想辦法奪取對方的生命。只是對人類來說,無論是吸血族還是狼人,都是來奪取性命的劊子手。

    狼人與吸血族擁有相同的接近永恆的生命,也相同的殘酷噬血,生命在他們眼裡不過是用來度過漫長歲月的消遣。

    他們強壯、聰明、狡猾、惡毒,混在人群當中伺機而動,等著某個讓他們想撕裂的身軀進入他們眼中,滿足熱血淋灑在肌膚上的愉悅。差別只在於狼人對人類的獵殺純粹是娛樂,吸血族則將人類當成食糧。

    站在合理性的角度上來說,吸血族殺人是為了生存,那是沒辦法的。狼人可就只為了滿足一己之私,毫無道理可言。

    但,那並不是說齊格非會更樂意見到一個吸血族,更別說吸血族與狼人同時出現了。他以為,這只是童話書上的故事。

    儘管那本《闇生物的系譜》實在不應該當孩子的床邊故事,裡面的插畫沒有不血肉模糊的,然而他寧願相信這是大人們訓練一個龍騎士的環節,而非單純因為村子裡實在沒有什麼多餘的書可供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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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夫納,有人在看我們。」金髮的齊格非突然停下前行的腳步,抓著法夫納的手臂避到了路旁,確定不妨礙人行了後,才開口。

    對他翻白眼,黑髮的法夫納刻意得露出一個壞笑:「很高興你終於注意到了。」

    「原來你也發現了。」齊格非彎著眼微笑,但法夫納沒看漏那雙綠眼睛裡面沒放鬆的警覺。

    嘖,有什麼好警覺?他帶著不悅,攏了攏身上的白狐大衣。「如果你有興趣,我很樂意告訴你,基於我還是個活人,很難不發現那些從三個月前就沒少過的指指點點。」

    「三個月前?」齊格非呃愣了下,綠眼流洩出困惑。「三個月前就有人盯上我們了嗎?」

    「盯上嗎?」法夫納悻悻然瞥了眼路上行人,就跟三個來不及收回目光的小姑娘、一個呆住滿臉通紅的少年及兩個大方對著他們嬌笑的姐姐們對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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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個,只能用美麗來形容的男人。

    這天是個特別炎熱的夏日,剛過正午,茂盛的樹冠排列成長長的隧道,葉子綠得彷彿翡翠,與亮白的日光親密的相互交織,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金綠兩色,優雅嫻靜的燃燒著。

    那個男人像是開在午後的錯時月下美人,光與熱在他身側都寧靜了下來,隨著他柔和的灰色眼珠,一搖一盪。

    烈日下,樹木投下的陰影彷彿都被糊開了,男人站在那樹影下,許久未動。

    當他們眼神對上的時候,他正摟著兩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衣衫不整得依靠在一起狂歡飲酒。女人柔軟的胸部放蕩得擠壓他的臉,冰鎮過的葡萄酒從溝壑間流下滴入他的嘴,令一個女人則將大腿跨在他腿根,笑著鬧著磨擦兩人身體敏感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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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齊格非這輩子最不缺的東西是什麼?大概就是目標與信念,貫徹到底的執著和毅力,絕不退縮的勇氣及對善的固執。彷彿他的人生就是為了攻克眼前的艱辛,成為一個令困難魂飛魄散的存在。

    即使他的個性溫和又單純,從不用相同的標準要求旁人,很願意尊重任何不同的聲音。但用沃爾斯的話來說,最傷人的就是齊格非的溫和與單純,這讓從困難面前落荒而逃的人,承受不了一點他綠色眼睛裡溫柔包容的光采,羞恥得無地自容。

    而顯然,齊格非遇上了他當前人生所見最嚴峻的考驗。

    他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龍,被一個屠龍人給殺了。齊格非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龍的時候,那撫摸過他腦子的低沉悲傷輕語:我是最後一個了。

    沒有了龍,他該怎麼回應長老、老師、家人跟村人們的期待?又該怎麼找回沃爾斯?

    從小,齊格非就知道自己不是個能被稱讚為「聰明」的孩子,並不是說他是個傻瓜或者愚蠢得無可救藥,就是比較單純、直率、身體反應快。在他的村子裡,這種性格是常態,也就是為什麼沃爾斯顯得那麼與眾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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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想而知,法夫納的血統在藍開城中掀起的巨浪有多暗潮洶湧。一城之主,如果真由這樣血緣不明的外人繼承,藍開城就再也沒有純血統的城主統治了。

    沒有任何一個藍開城居民可以接受這件事情,這麼幾年來大家都戒慎恐懼的觀察著,私下囁嚅著,將這個黑髮黑眼不屬於莫夏恩任何一地樣貌的男孩,隔絕在越築越高的圍牆之外。

    直到男孩成為了少年,城主曾有的滿頭棕髮褪色成了完全的雪白,依然沒有人能拿法夫納怎麼辦。

    首先,城主及瑟蓮娜小姐人心向望,大家儘管對繼承人的選定有所不滿,仍然對兩人充滿的崇敬、喜愛及尊重,所有的惡意只投射在法夫納身上;其次,法夫納本人有著太過完美的教養跟一張親切溫順的面龐,而其黑髮與黑眼深邃神秘,營造出了一種會另小姑娘們心醉的氣質,太不同於一般的藍開人,父母們儘管嫌惡,卻也不希望自家女兒心碎;其三,與單純無害的外表不同的是,法夫納是個聰明人。若只是單純的聰明人,藍開人不需要對他提防小心,問題在於這個黑髮少年「聰明」的方法太過於駭人……

    扣除大家不知道的,法夫納每年都會挑選兩到三個對他抱持露骨惡意的人,充滿喜悅的、滿懷期待的、審慎完美的施以報復。在這點上,很難不說法夫納是不折不扣的藍開人,被人欠一分就會討回三分,連本帶利絕不手軟。

    誰也不願意承認,這可真是太丟臉了,實際上第三點才是所有人對於法夫納這個繼承人毫無辦法,只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自己的不滿,最重要的原因。畢竟,就算是尊貴如上議會或下議會的議員們,誰都沒少吃過法夫納的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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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孩子大概都曾經問過父母這個問題:小孩從哪裡來的呢?而問題的答案就看這個孩子的父母是做什麼的。

    如果是農家,父親會指著外頭的田地說:「從田裡種出來的,要種十個月。」;如果是樵夫,父親會指著後面的大山說:「從樹幹下長出來的,春天的時候可以挖到一籮筐孩子。」;如果是漁夫,父親或母親會指著大海說:「從海裡撈出來的,海鳥吃太多掉進海裡後就會變成小孩子。」諸如此類。

    因此,法夫納想,他的母親也許也正等著某一天,他會仰著小腦袋,用整個莫夏恩獨一無二的黑眼睛渴求又無辜的看著母親,充滿期待的問出這個問題。也許要帶點又軟又甜的笑容,會讓爺爺忘記上一秒正準備打他屁股的哪種笑。

    為此,法夫納做了幾次練習,儘管他覺得這個問題蠢透了。孩子從哪裡來這件事情他早就從書上讀到了,男人跟女人在床上光著身體睡一個晚上,十個月後就會有小孩子從女人的肚子裡跑出來。雖然具體上小孩子鑽出肚皮的方法,法夫納無法想像,畢竟肚皮上只有肚臍那麼小的洞不是嗎?而他看過的小嬰兒都絕對比那個洞大得多了,他看著自己圓滾滾小肚皮想,生孩子真是血腥又噁心啊!

    練習了三天後,法夫納認為自己的語氣、態度跟微笑已經配合完美,再不趕快問他的年紀也太大了。他好好得做過研究,大概在四歲左右問這個問題是最完美的,五歲開始大人就認為這個孩子恐怕有點腦子上的毛病,而四歲之前問這個問題大人可能會懷疑自己的腦子有了毛病。

    於是在法夫納四歲三個月又八天的這個日子,趁著吃完晚餐家人們都坐在沙龍裡喝茶吃點心的時候,帶著滿臉的乖巧跟天真期待,用計算好絕對不會遮擋住自己臉上任何表情的角度,站在帶點訝異的母親身前仰望她,他先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接著掛上又甜又軟的笑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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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村子並不非常大。實際上,可以說是非常的小,小到才只有七歲的齊格非可以在水鐘移動兩刻(大約是一個小時)的時間繞著村子跑一圈。

    雖然是這麼小的村子,又是在荒蕪之地,一年裡接近七成的時間看不到陽光,而剩下的時間裡,又超過了大半只能從厚重的雲層中,看到黯淡的日光。長到九歲之前,齊格非沒有看過一整片綠色的草地,甚至他不知道什麼叫做「花朵」以及「茂盛」這個詞彙。

    即使如此,齊格非依然很喜歡他的村子。

    這是龍騎士的村子,每個男孩出生就是為了成為一個龍騎士。會有那麼一天,他們將擁有自己的龍,飛翔在天空中,拯救被魔法師抓走的公主或者被邪惡弄臣操縱的國家。他們乘載著希望與善的勝利,龍的振翅聲對惡徒來說宛如喪鐘,龍的吹息對魔法師來說猶如業火,龍在天際畫過的身影就足以令敵人肝膽俱裂、聞風喪膽。而身為操控龍的騎士,他們就算只是收到少女遞來的一枝柔弱花莖,也心滿意足。

    龍騎士,既有著強大的力量,也有著高貴的情操,他們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善與美,他們保護的是人們的未來與和平,即使沒有任何報酬也甘之若飴。

    至少大人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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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世界上最後的一條龍了!」金髮少年以為自己發出了怒吼,實際上他的聲音像是被掐緊脖子的母雞。

    「抱歉?」黑髮的少年挑起左眉。

    努力喘了好幾口大氣,金髮少年顫巍巍得把視線調往黑髮少年,又說了一次:「這是世界上最後的一條龍了!」

    「噢。」黑髮少年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他說的話。

    「這是世界上最後的一條龍了……」金髮少年無法控制自己的腦子跟嘴吧,他的身體像被這句話給填滿了,開口就只能吐出這幾個字。除此之外他無能為力,在看過黑髮少年那一眼後,他只能盯著聳立於森林與原野交界處的龐然大物,露出滿臉的哀傷。

    原本,那是一條龍。活生生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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