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隗是令狐燾煦的么弟,當令狐一族還是一洲之司時,他的軍功已經遠遠超越自己的大哥,偏偏他無法當家做主,就因為他晚了七年出生。

    這簡直不可理喻!令狐家是軍旅世家,當家的人本就應該是軍功最盛的那一個!那應該要是他!而不是那他哪個怕死卻被說成機智的大哥。

    而今,他的大哥成了一國之君,那無上崇高的位置原本也應該是他的!如果不是因為他衝入了長夏京,火燒了皇宮,哪有這麼快得到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分明是他的功勞,現在卻連大將軍的位置也沒有,還得被派來公下這軟綿綿、嬌滴滴的女人城!嘖!這種城他手下隨便一個小兵長就足以攻破了!

    女人除了躺在床上讓人玩弄,生孩子操持家務以外,一點用處也沒有!他那膽小的大哥,竟然要他小心謹慎?

    他奶奶的!不過就是一城女人,連將軍都是個女娃娃,他奶奶的小心謹慎個鬼!總有一天,他會砍了大哥那沒用的腦袋,成為令狐一族的族長!成為這天下的王!

    「稟將軍!以到達蓮淨城下,是否要進攻?」

    「等等!將軍,陛下有旨,若蓮淨願意投降......」一旁副官搶在令狐隗開口之前阻止,話來沒說完,一道寒光、一抹血痕,一顆腦袋動著嘴,無聲的滾落在地上。

    「他奶奶的!什麼陛下陛上的!那個沒膽的令狐燾煦!動手!」砍掉副官腦袋的厚刀咚!的一聲插在桌案上,血痕順著亮晃晃的刀口往下。

    小冰冷漠地看著副官滾動的腦袋,應了一聲退走。對於令狐隗草菅人命的脾氣,沒有誰不清楚的,也沒有誰會對這件事感到驚懼。

    可小兵才剛走,探子就慌慌張張的闖進來:「將軍,不好了!昕國的軍隊也到了!」

    「昕國?」令狐隗一瞪眼,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又是那陰魂不散的什麼狗屁五皇子!他奶奶的!」

    蓮淨也好、那該死的狗屁五皇子也好!幾日前都來找過他,蓮淨說要投降、五皇子說要合盟,操!他令狐隗從不接受投降,也不跟他媽的沒用的傢伙合盟!

    他要攻城!血染蓮淨!

    「是!將軍,對方正朝我軍攻來!」探子急得大喊,令狐隗一瞪眼,氣得踢翻桌案。「那不要臉的東西!本將軍給他活路他不要,好!就來祭祭我的刀!」

    他可是天下的王!膽敢太隨爺頭上動土,就等著見閻王!

    幾里外,已經排好陣行的五皇子,一身颯爽的灰色鎧甲,同色的披風在風裡被吹得翻飛,瞇著眼忘著令狐隗的十萬大軍,像黑色的海浪一樣,在太陽下閃閃發亮。

    「池先生,您可真是胸有成竹嗎?」儘管不是頭一回上戰場,但令狐隗的威名可是如雷灌耳,看著那黑壓壓的軍伍,五皇子長心微微汗濕。

    風有些強,照理說應該會捲起一些風沙的,但並沒有,只有令狐大軍豎起的旗幟,劈哩啪啦的在風中飄蕩。

    在五皇子身邊,騎著匹白馬的男人,也是一身灰色戰甲,但胸口上並沒有五皇子的徽紋,肌膚白皙在陽光下被曬得有些泛紅,有著謹國男人特有的斯文秀氣。

    「請不用擔心,蓮舟將軍答應的是定會做到,令狐隗雖有十萬大軍,也不過就是十萬橫衝直撞的莽夫罷了。」男人輕柔地笑著回答,聲音偏高卻很悅耳,像是唱歌似的。

    「等我成了王,絕對不會忘記你們的好處。」五皇子哈哈笑著,一雙眼帶點難耐瞧著池先生。那口乾舌燥一定是被風吹的!蓮淨的男人,也跟水揉成的一樣啊!

    「多謝五皇子,蓮舟將軍定會替您打下天下。」對五皇子別有深意的眼光視而不見,池先生依然輕柔的淺笑,與身上的戰甲對比鮮明。

    「稟皇子!令狐動了!」

    「好!等他們爬上來,就把石頭推下去!」天下!這個天下已經在他手中了!令狐隗算甚麼東西!

    五皇子帶著扭曲的笑容,看著一旁被火燒得通紅的石塊,因為熱氣顯得飄忽的士卒間,他似乎瞧見自己登基天下的美景。

    「五皇子,天下就在眼前了。」順著他的目光,池先生悄悄貼近他耳畔,柔聲細語地這樣道。

    沒錯!沒錯!天下已經在眼前了!


※※



    「哎呀!打起來了哪!」雪白的城牆上,一身嫩黃宮裝,連埤甲都沒套的大美人,風情萬種的依靠在牆上,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瞧著外頭的煙硝鎮天。

    左邊,是一片黑色的潮水,在陽光下隨著移動跟陣型,變換的深淺不同的色彩。兵器的寒光不時閃爍著,接著就會瞧見半空中畫過的血痕,包裹在戰甲裡或眉包裹在戰甲裡的部位,在空中不時飛舞著。

    右邊的灰色潮水幾乎被吞噬掉一樣,不斷被往矮丘上逼退,馬踩人、人踩人,絨布似的碧草只剩一片染著血色的黃土。

    「瞧起來,沒多久五哥就要掉腦袋了。」站在美人身邊,常碩風難得沒拿酒,劍眉微微蹙起。

    照這種情勢來看,令狐隗很快會解決掉五皇子,並朝蓮淨攻過來。儘管蓮淨女兵皆以穿上戰甲,雪白耀眼的光芒顯得氣勢洶洶,但也不過就是持弓站在牆頭上。這樣抵擋得了令狐隗的黑甲部隊嗎?

    「呼蘭啊......」身為守將,蓮舟還是懶洋洋的,歪著頭對躲得遠遠的巨漢巧笑倩兮:「呼蘭啊,孟大爺好吃嗎?」

    巨漢當場跳起來,紅銅色的戰甲發出喀拉喀拉的碰撞聲。為......為什麼又被知道了?這件事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他是很尊敬孟大爺,也很喜歡孟大爺,可是......可是他對孟大爺原來是別有所圖呀......連他自己都不懂的心思,蓮舟將軍為什麼卻全懂了!

    「呼蘭啊,下去吧!」不等巨漢驚懼完,蓮舟將軍嫩白無瑕,春筍似的手指比向牆外,那懶洋洋的模樣,活像是在說「天氣真好」這種無傷大雅的事。

    「咦?」呼蘭一愣,他當然是躍躍欲試,畢竟他是個武將,最近也沒甚麼發揮的時候。可是......為什麼突然就......

    「蓮舟將軍,您總是讓在下大開眼界呀!」站在常碩風身邊的白皙青年輕笑起來,望著美人那甜柔的笑容,輕輕挑眉。

    「別這麼說,奴家經受不起呀!」哈欠了聲,美人還是指著牆外:「快,呼蘭啊!吃完了飯,總得要付飯錢呀!」

    飯錢?巨漢愣頭愣腦的眨眨眼,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幾枝箭像鳥似的飛上了城牆。

    「將軍!」清統領驚呼一聲,搶著要上前替主人抵擋,但才一眨眼箭斷成了三節,寂寥地掉落在地上。

    流水般的銀光在日光下搖盪著,美人還是嬌弱無力地哈欠,發箭的人已經被女兵們反擊的箭雨給射死。

    白皙青年被摟近常碩風懷裡,除了髮髻微亂之外,毫髮無傷。

    牆外,局勢也略有轉變,令狐的黑甲兵隊不再占有上風,被滾燙的石頭控的大亂,摔倒的摔倒、被趁機射死的、砍死的,這會兒已經勢均力敵了。

    「呼蘭,瞧見沒有?那灰色戰騎在白馬上,馬鞍上有刺繡的人?」蓮舟將軍懶洋洋地對呼蘭招手,巨漢連忙靠過來,瞇起眼確認。

    「瞧見了。」用力點頭,雖然隔著一段距離,總覺得那抹身型有點眼熟。

    「幫他回來,除此之外所有的人,要殺都殺了吧!」依然是慢得讓人急不起來的調子,卻更令人莫名毛骨悚然。

    巨漢眼眸一亮,仰天歡呼了聲:「可以嗎?呼蘭能上戰場了?」

    「呼蘭啊!適才奴家一直是這個意思呀!」巧笑倩兮,面對常碩風頭來的眼神視而不見,只輕輕推了下巨漢:「快去。」

    又高聲歡呼,巨漢紅同色的身影卻夏城牆,輕巧地落地,一翻手就砍掉了一顆腦袋。紅銅色的高大身軀,像頭發狂的熊,在一片黑甲中殺出血路如入無人之境。

    「您不希望五皇子死在呼蘭手裡嗎?」細柔的詢問,讓常碩風小小震了下身子,露出苦笑。

    「畢竟是我的兄長。」就算沒有感情,他還是希望別由自己的人動手。

    那像是......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兄弟一般。

    手被輕輕握住,他低頭瞧見溫柔但清冷的眼眸:「碩風,總有一天,你得親手殺了自己的兄弟。」

   劍眉微蹙,他瞧向城外因為呼蘭加入更加混亂的戰局,苦澀的彎起唇。「東柳......有酒嗎?」

    「嗯。」似乎早料到他會這樣問,平東柳招來不遠處的清統領,遞上了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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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XD
這篇根本不像BL呀(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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