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便當預告~~~~

 

 

    離開蓮淨之後能去哪裡?這是一個直得深思的問題。浮城太遠,平東柳也明白的告訴常碩風,這半年到不了浮城。

    那是否要去肅城呢?太傅一直沒有消息,對於肅城現下的狀況誰也說不準,連采藝藍是否真在肅城也無法確知。

    「去采謠吧。」靠在常碩風懷中,平東柳歪著頭思考了片刻,下了決定。「至少得要先有兵,采謠的殘兵還有三千。」

    他們一無所有從昕來到蓮淨,現在依然要一無所有的離開。更糟糕的是時間已經去掉將近一個月了。

    「你知道蓮淨守不了?」看著那美麗卻無神的眼,常碩風稍稍有些煩躁。

    「嗯……」下意識的找尋他的方向,平東柳靜靜一笑:「在下原本以為可以的,蓮舟將軍從來沒失守過。」

    「天要亮了。」躲開那雙瞧不見的眼,常碩風看著初亮的天光嘆口氣,粗糙的指腹撫摸過白皙泛淺青的臉頰,勾起散落的髮:「天亮就走嗎?」

    「嗯,令狐隗知曉奸細被抓,一定會猛攻。」將身子靠向輕撫的指,順著動作撒嬌似的磨蹭。「該走了。」

    「不知道蓮舟將軍會說什麼?」看著那依賴的動作,常碩風忍不住輕笑。

    那句話,他只是衝動的說出口,連自己都不明白。他救不了誰,止可能跟著一起沉進泥沼裡……摟著平東柳細腰的手,環過一圈握住一隻柔軟的手掌,緊緊扣住。

    「東柳,先是手指,接著是手掌,我會拉你出來。」這是承諾,還是對自己過去的贖罪?常碩風感到迷惘。

    懷中身軀顫抖了下,蒼白的薄唇邊淡淡溢出苦笑:「要是救不了在下呢?碩風,在下不是在泥沼裡,在下就是泥沼。」

    「總會有法子的。」爽朗地一笑,他不捨地鬆開絲緞般的髮,將平東柳打橫抱起,喚來一聲小小的驚叫。「就讓小的替太子殿下更衣吧!」

    慌亂中摟住他的頸子,平東柳還是輕聲笑出來:「愛卿真是善解人意,不如也順道侍寢呢?」

    「這可得請殿下手下留情,小的畢竟還未經人世啊!」

    儘管瞧不見常碩風的模樣,平東柳依然可以想像那張飛揚英挺的臉上,會是怎麼樣頑皮的神色,讓他心裡跟著軟了起來。

    比起被人服侍,更長於服侍人的九皇子殿下,很快將自己及瞎了眼依然充滿太子派頭的平東柳打理好,門扉也被敲了敲。

    「進來。」回頭,瞧見的是呼蘭跟孟大爺,一個神清氣爽一個精神萎靡,提著簡單的行李。

    「太子,為啥得離開蓮淨?」巨漢滿臉疑惑地抓著頭,在他身邊的孟大爺翻著白眼摀住耳朵。

    「為了不給蓮舟將軍添麻煩。」就算是房外房內,巨漢的聲音依然響得讓人耳朵發麻。

    「可要是離開了蓮淨,咱們又沒兵了。」皺著黝黑臉龐,巨漢怎麼樣也想不透,當出來蓮淨不就是為了要兵跟城嗎?現在走了可啥也沒了。

    「呼蘭,套上甲冑,等等離開令狐定會派兵追擊。」不多做解釋,平東柳柔聲細語地命令,伸手要常碩風將自己抱起來。

    「喔……」搔搔頭,巨漢還是欲言又止的,厚唇開開合合卻不敢違抗太子的命令,乖乖套上甲冑。

    紅銅色的鎧甲上,還留著上一場混戰裡留下的血跡,孟大爺微微蹙了下眉,退開了些。

    發覺他退開,巨漢想都不想,手臂一撈就將人抓回懷裡,向頭獵食的熊一樣,瞪著眼睛但是……可憐兮兮。

    「輕些……」孟大爺只能嘆氣了,他只是不喜歡血的腥味,他可是生活在薰香裡、花香中以及美妾的甜膩香氣裡。

    「對不住對不住,呼蘭會輕輕的……這樣?」巨漢慌慌張張鬆了點力氣,但依然抓得牢牢的,拉大的嗓門讓孟大爺耳朵都痛起來了。

    「可以可以……」他還能說不行嗎?孟大爺欲哭無淚地看著九皇子壞心眼的微笑,還有平東柳白皙臉上溫婉的笑靨,臉上一片火紅。

    「現下要出蓮淨只能走水路,不知連舟將軍有什麼好的計謀可以讓我們順利離開。」總算有點良心,常碩風轉頭不再看著窘道不地自容的孟大爺,詢問平東柳的意思。

    「嗯……這個時辰……」當然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平東柳點點頭思考著蓮舟將軍的習慣。「儘管有些突兀,還是得去蓮舟所住的院落了。」

    「也是。」點頭贊同,常碩風抱起平東柳,對呼蘭笑笑:「見不著蓮舟將軍,不會有些懷念嗎?」

    鐵塔似的身軀猛一抖,呼蘭可憐兮兮地抱著孟大爺縮成一團:「九皇子,您就別朝笑呼蘭了,蓮舟將軍哪……」

    能躲得越遠,當然是越好啦!他那些丟人的事情,才不會讓孟大爺知曉啊!


※※


    一柄長槍,從纖細如柳枝的身軀穿過,鮮血漸了滿地,在白石板上,像一朵朵初開的艷麗花朵。

    巧笑倩兮的美人,睜著總是懶洋洋的眼眸,纖長的眼睫也沾上了一些血跡,微微的像被風吹拂了那樣顫抖著。

    「蓮舟將軍!」巨漢愣了下最先發出震天得怒吼,鬆開懷中的人提著厚重的刀奔過去。

    察覺是他,持槍的人緩緩轉過頭,白皙的臉上帶著豔紅的血沫,像被血染的白蓮般,美得令人毛骨悚然。

    撐大眼,巨漢的眼珠幾乎要滾出眼眶,高舉著亮晃晃的刀,僵在七步遠的地方。「池……池先生!」

    怒吼有如負傷的野獸,震得人耳朵幾乎要聾了般意常疼痛,常碩風連忙摀住平東柳的雙耳,提氣開口:「呼蘭!冷靜些!」

    「池先生!你怎麼!你……」那張美艷的幾乎接進入魔的臉龐面無表情,看著巨和狂亂的模樣,冷冷地勾起唇角。

    蓮舟將軍纖細的身子在長槍的貫穿下,像一具壞掉的人偶,倒在池先生肩頭,還帶著點抽搐。絕色的麗顏依然美麗,但眼眸慢慢變得混濁,像弄髒的琉璃。

    淡然望著那雙失去神采的眼,及慘白的容顏,池先生推開了肩上的身軀,手一動將長槍抽回,更多的鮮血下雨似地在白石板上敲出淅哩嘩啦的聲音,失去之稱的身子,軟軟地摔落在血池裡。

    「蓮舟將軍!」巨漢仰天長嘯,瞪著發紅的眼拿著刀就要往池先生身上劈。

    「呼……呼蘭……」細弱得幾乎被掩沒的聲音,讓呼蘭停下攻擊,巨大的身軀頹然跪倒在血泊裡。

    「快走……快……」似乎是最後的彌留,蓮舟將軍美麗的眼眸已經一片混濁,裡面什麼也映不出來了。

    「呼蘭替你報仇!」紅了眼的巨漢抱起蓮舟的身子,發狂般瞪著依然面無表情,冷看著眾人的池先生。「納命來!」

    「呼蘭住手!快走!」看著池先生異常冷靜的模樣,常碩風蹙著劍眉揚聲喝止呼蘭。

    總不會……蓮淨早已經決定投降令狐,只有蓮舟將軍依然反對嗎?看著未閉上的眼,那巧笑嫣然的唇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可是!」呼蘭不甘心地回頭,緊抱著蓮舟不放,紅銅色的鎧甲上,沾上了新的血跡。

    「快!晚了就來不及了!」等蓮淨開城迎入令狐隗,他們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雖然莽直,呼蘭也不是一個傻瓜,他很快聽懂常碩風的意思,瞪著大眼用刀指著池先生:「總有一天,呼蘭會讓你血祭蓮舟將軍在天之靈!」

    「把蓮舟珣留下。」池先生終於開口,細緻的眉挑了下,沾著鮮血的長槍指著呼蘭。

    「你……」

    「呼蘭,留下吧!」帶著嘆息,平東柳輕聲開口,讓巨漢像被扼住喉頭似的,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不甘心,怎麼也不甘心,可巨漢心裡也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著太子離開蓮淨。

    懷中的身軀已經微涼,他只能放下蓮舟將軍,染血的巨掌小心翼翼地合上那睜著的眼……

    「池先生,願意放過在下?」

    「那也要看你們能走多遠。」冷冷彎起唇,池先生垂下眼沒有阻止平東柳等人,纖長的身影在天光下,像片黑色的霧,吞沒了溫婉的睡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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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的便當齁(滾動)

請大家開心享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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