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時間接到瑟打來的電話,讓帥昭民在接下來的半小時心神不寧、坐立難安,顧客到底說了些什麼,他一點也沒有聽進去。半小時之後,他決定自己該立刻行動,就算營業時間還有兩個半小時又如何?這裡是義大利,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工作與休息。

   姑且不論這個想法對或錯,總之帥昭民放了秘書帶薪假,看到那二十多歲的女孩開心的收拾東西,聯絡之後約好的顧客更改時間,他自己則以跑百米的速度奔向停車場的轎車,接著用最快的速度一路狂飆到瑟的住所──就在隔他家三條街區遠的地方。

   他們都有對方家裡的鑰匙,帥昭民就不費心保持無聊的禮節,直接開了好友家的大門進入,然後看到了一個神色凝重,在起居室裡繞著茶几一圈一圈繞著的瑟。

   那不是瑟慣有的舒緩優雅的腳步,那非常……焦躁?要帥昭民下評論的話,他只能這樣講。黑色的長辮在瑟被後隨著腳步甩動,白色長袍微微的有點鼓起,搭配上那緊蹙的眼眉,若說瑟給人的感覺是溫暖的陽光那現愛的瑟應該是遇到暴風雨了。

   帥昭民站在起居室外,看著這他從沒見過的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出聲打招呼。

   直到五分鐘後,瑟仍然沒注意到家裡多了個人,半低著頭一圈一圈繞個不停。帥昭民想,夠了,他必須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瑟。」

   焦躁的步伐猛得停下,瑟挺拔修長的身軀也大力的震了下,帥昭民可以看到他奢華的黑眸輕輕一瞇,但沒有急著看向他,而是先……應該是試著平靜了幾秒,才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個帥昭民不好意思說「非常僵硬」的微笑。

   「昭民。」

   「發生什麼事?」帥昭民講過各種開場,但最後好像只有這句比較合適。

   「沒什……」在好友不以為然的挑眉下,瑟嘆了口氣,放鬆緊繃的肩膀,朝沙發揮了揮。「喝點什麼?」

   甚至沒有先開口為自己在工作中去電道歉,這可真的嚴重了。帥昭民衡量了下,搖搖頭。「孩子們今天都有社團活動,也許我們可以去廚房弄點下午茶,聊聊天?」

   「好……」瑟又嘆了口氣,用太過急促的速度直奔廚房。

  

 

   等做完大量的小黃瓜三明治後,瑟似乎冷靜了許多,眼眉不再緊繃,端了杯肉桂奶茶,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坐下。

   「來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焦慮,有什麼都說出來。」帥昭民拒絕看向那數量多到可以餵飽三個成人的小黃瓜三明治,逕自吃自己做的鬆餅。

   抓了一塊三明治,瑟靜靜的嚼著,臉慢慢的紅了起來。

   這個表情帥昭民就很熟悉了,這讓他好笑之餘又覺得有點不爽。能影響瑟心情的人或事還能是誰?除了那條毛毛蟲之外,誰也無法讓瑟的情緒波動這麼大。

   「那條毛毛蟲做了什麼?」於是,他會這麼問是理所當然的。

   瑟呃了下,看來差點被嘴裡的三明治碎屑嗆到,慌張的抓起奶茶喝了一大口,才避免了更進一步的出糗。

   等嚥下嘴裡所有的食物後,瑟終於彆扭的開口:「這件事,我覺得自己很愚蠢,可是……可是……」這一可是,大概可是一分鐘有餘。

   帥昭民只能選擇打斷。「瑟,不用擔心自己愚蠢,要我說,面對義大利男人的時候,我跟你經常都非常愚蠢。」

   瑟的臉這下紅得更厲害了,垂著頭不斷吞嚥手上的奶茶,一下子就空杯了。

   「好吧,那我猜猜看好了。」帥昭民對瑟總是很有耐性的,這點總是會令那條蛇跟那隻毛毛蟲不滿,哼!小心眼的傢伙們。「從你的表情判斷,饕餮應該沒有遇到什麼人身上的傷害,否則你現在會是難過不是生氣。話說回來,你對他生氣的時間曾經超過24小時嗎?」

   「昭民。」瑟尷尬不已的輕叱,帥昭民皮皮的笑著聳肩。

   「那麼,也不是他答應你的事沒做到。雖然我討厭他,不過,比起騰蛇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這點無庸置疑。」

   「他不會胡亂給承諾。」瑟先是輕輕笑了,接著一絲淡淡的煩躁染上他的微笑。

   有問題。

   「你這樣會讓我想做個有損我聰明才智的無趣推測,那條毛毛蟲喜歡上別人了?」語音剛落的瞬間,帥昭民發現瑟整個人緊繃起來。「那條毛毛蟲變心了?」

   「我不知道……」瑟咬著下唇,用力得幾乎要咬出血痕來。

   「你不知道?」帥昭民誇張的倒抽口氣,搭上瑟的肩膀搖晃他:「吉瑟‧穆罕默德,你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那個,好像這個世界只要有那條毛毛蟲,也許加上你家裡三個可愛的小毛蟲就足夠了,其他人就算死光也無所謂,寧可當新世紀亞當與夏娃,我知道那跟你的信仰有衝突但那不是重點,你說,你不知道饕餮是不是有外遇?」

   「我沒說他有外遇。」帥昭民連珠砲似的一串話,聽得瑟頭昏眼花,僅僅抓住了最後一句反駁。

   畢竟,他前面說的也不算完全錯誤……瑟紅著臉,尷尬不已的調整了下姿勢,試圖從帥昭民的雙手中脫開,他拿著空杯晃了晃,希冀好友能理解他的藉口。

   帥昭民看得懂,但他不想如瑟所願,露齒而笑:「噢,親愛的朋友,不,我不能讓你閃避我的問題。你快回答我,你說,你懷疑饕餮可能有外遇?即使,他晚上不抱著你睡就有八成的機率會失眠,不吻你就會吃不飽,不上你就會像PMT的女人一樣?」

   「帥昭民!」瑟窘迫的低吼,他幾乎不曾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好友的名字,奢華的黑眸像有一把火閃耀著。「你、你被騰蛇帶壞了!」

   「我沒有,我只是以前不這樣對你說話而已。」撇撇唇,帥昭民總算放開了瑟的肩膀,拍了拍。「歡迎體驗我們兩個的新關係,但你不能怪我,為了那條毛毛蟲,你竟然在工作時間打電話給我。」

   「我只是……我真的很心煩……」瑟垂著肩膀手上把玩著空玻璃杯,沉默了幾秒後,突然皺起眉看向好友:「你剛剛說什麼?為什麼你知道饕餮不抱我睡就很容易會失眠?」

   「好友,你認為饕餮對騰蛇是個口風嚴密的人嗎?」帥昭民嗤笑。

   「不是……」瑟看來羞得全身發紅,張嘴似乎想辯白什麼,但想到饕餮跟騰蛇之間,騰蛇跟帥昭民之間,到底已經交流了多少私房情話,他就想把自己埋起來。

   「這沒什麼好害羞的,如果你不平衡,我也可以告訴你我跟騰蛇的私密情事,雖然有點血腥就是了。」

   「不,不用了……」瑟用手摀住臉,深深的吐了一口大氣,像是要把肺給吐出來,但看來冷靜了許多。他抬起頭,用一種下定決心的冷靜態度說到:「我沒有說饕餮有外遇,我只是從他的衣服上聞到了『克利斯汀小姐』的味道。」

   「你認識的人?」帥昭民顯得困惑。

   「不是……」瑟掙扎了一會兒,在帥昭民反應過來之前,離開廚房,回來時手上拿了一件深色的短袖T恤。

   「不不不,不是我想的那樣吧?」帥昭民臉色大變,連連後退。瑟則步步進逼,將手上的衣物湊過去,帶著帥昭民喜歡的那種,溫暖彷彿陽光般的笑容。

   「不難聞的。」瑟最後把帥昭民逼在牆邊,饕餮的T恤就夾在兩人之間,下巴左右的位置。

   「我聞到汗臭味了……」帥昭民神情空白。

   「還有?」

   「非常濃的汗臭味,可能還有一點……你稱之為火烤般的味道吧?」帥昭民眼神都失焦了,他很努力不要吸氣吸得太用力,一邊分神想著:啊!大學時會和瑟熟識起來,似乎就是在兄弟會整學長的關係。他都忘記,瑟如果存心要玩鬧的時候,可以沒下限到什麼地步。

   男人心裡都有一個頑皮的男孩。廣告的標語以跑馬燈的姿態,一遍一遍在帥昭民腦子裡繞行。就算是瑟這個溫柔優雅的男人,心裡都有一個會隨時尖叫在泥水裡打滾的小男孩。

   「饕餮身上確實有火烤的味道。」瑟微微紅著臉:「除此之外呢?」

   「對不起,我聞不出來,拜託你放過我……我答應你不再把PMT放在饕餮身上。」

   「昭民。」瑟半是責怪的輕叱,但總算還是溫柔的天性佔上風,退開了。

   彷彿重獲新生,帥昭民遠遠的退到廚房另一角,才大口大口喘著起。

   「克莉絲汀小姐是迪奧的的香水品牌。」瑟拿著饕餮的T恤在鼻下輕嗅了幾下,神色嚴肅:「這是女用香水,這個味道是最近才出的新產品。」

   戀愛中的人,鼻子都跟狗一樣!帥昭民在心裡讚嘆,他等等要回去抱著騰蛇用他的味道洗鼻子。

   「所以?」

   「為什麼他身上會沾到女用香水的味道?」

   「也許只是碰巧。」帥昭民小心翼翼的回到瑟身邊。

   「連續半個月?」瑟的臉色更加陰沉,奢華溫暖的黑眸凌厲得瞇起。「昭民,我不知道……如果他真的……」瑟猛的停下,煩躁的扭絞著手上的布塊。

   「如果你這麼介意,大可以問他?」

   「我問了。」帥昭民發誓自己是第一次看到瑟這種咬牙切齒的表情。「但是他沒有回答我,他說我聞錯了。」

   「噢。」

   夫妻吵架,身為一個專辦離婚的律師,現在該遞名片嗎?友情價可以打八折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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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只是想寫瑟吃醋XD

不然這對巧克力組甜膩膩的好煩唷wwwwwwww

克莉絲汀小姐的香水我好想要,長這樣

克莉絲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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