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應該要在四小時前打一通電話回去,接著現在的休息時間再打一通回去,儘管他也有隱密的住所,但六人中只有他一直住在義大利,相對上其實並不是那麼安全,把瑟一個人放在家裡他總是有些擔心。

  因此他不得不跟緊在慶忌朱雀附近,維托還在醫院裡,在只有他一個人分身乏術的狀況下,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最近的地方監視慶忌朱雀,免得他們對瑟下手。

  為了達到目地,這兩個人到底還打算做到什麼地步,饕餮現在也沒有辦法完全猜測出來。至少,慶忌朱雀的人跟狗都在他眼前,心裡上多少比較踏實。

  不知道瑟是不是等的很心急了?關於家裡的事情,饕餮仍然遲疑著要不要對瑟坦白,但一想到瑟會開始替那個看起來很難吃的眼鏡律師擔心,饕餮忍不住哼了聲,決定不說。

  電話響了很久,但沒有人接聽,饕餮淡淡的蹙起眉,浮起不好的感覺。他很清楚瑟不可能讓電話響這麼久,先前有一次他打回去瑟正在洗澡,也是慌慌張張的跑出來接起電話......如果那時候他在就好,正在洗澡的瑟美味得讓他能多吃兩口難吃的晚餐。

  電話響著響著,斷了線,饕餮當機立斷轉身往大門走。

  「饕餮?你要去哪裡?」迷穀甜甜的聲音從後面跑過來,他連忙回過頭剛好接住撲倒的身體。

  輕唉叫聲,迷穀慌張地扶著眼鏡,一臉歉意地對著饕餮搔搔短髮。「對不起,我還是改不掉這個毛病......」

  揉揉那頭短剪的髮,接著拉了拉,迷穀嘟起嘴唉了兩聲抱怨。「饕餮,你這樣拉頭髮也不會長長啦!你不覺的短頭髮也很可愛嗎?」

  「不認為。」饕餮哼了聲,又拉了拉迷穀的頭髮,這次的力道有稍微放輕。

  皺皺鼻子,迷穀掙扎著從饕餮懷裡站起身,手一揮就往饕餮鼻子上打過去,男人敏捷地躲開,瞪了滿臉尷尬的迷穀一眼。

  「你要去哪裡?」乾咳兩聲,迷穀乖乖的不敢再亂動。

  「回家。」想了想,饕餮握住迷穀的手帶著她走。「彼得是什麼時候帶你回義大利?你最近還好嗎?」

  「嗯,還好。」迷穀嘆了口氣,用力握緊饕餮的手。「我不知道要不要怪彼得,他也是不得已的,既沒傷害我也沒有傷害大家,賽蓮......賽蓮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是嗎?」摟住迷穀嬌小的身軀,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脊,感覺上好像瘦了一點。「吃胖一點,骨頭抱起來不舒服。」

  「可是瑟也不胖呀!」嘟起嘴抗議,她腰是腰、腿是腿、胸部是胸部,雖然沒有娑羅的好身材,但也沒有到骨頭吧!

  「他最近胖了一點,剛剛好。」看到饕餮臉上驕傲的神采,迷穀不滿得哇哇叫。

  「夠了夠了,我才不想知道你家的巧克力有多好吃,抱起來又多舒服。」撇撇嘴,迷穀偷偷握緊了饕餮的手,壓低聲音。「你說,真的是騰蛇嗎?」

  「不清楚。」饕餮不冷不熱地回應,拉著迷穀加快腳步。「我必須要回去一趟,替我跟慶忌說,娑羅的事情晚點解決,反正大家都在義大利,等抓到騰蛇也不遲,用不著太急切。」

  「你明知道他們為什麼急。」扁了下嘴,腳步一快迷穀好幾次左腳絆右腳,要不是饕餮扶著她大概已經摔在地上了。「你想回去吃晚餐呀?」

  「我無法理解慶忌的味覺,那麼難吃的食物為什麼他吞得下去?」提到吃饕餮就忍不住抱怨,他非常想念瑟做的菜,無論分量或者口味都是完美的,餐後點心更是天堂。

  「明天會回來吧?」已經來到車庫前,迷穀往後緊張地張望。「彼得說,宅子裡到處都是慶忌朱雀的眼線了,就算是我也很佩服他們的積極,這樣不累嗎?這麼想要我很樂意讓出去說。」

  「他們不懂我們想要的東西,就如同我們不了解他們的欲望。」鬆開迷穀的手,饕餮拍拍那頭短髮。「你自己小心點。」

  「嗯。」迷穀笑咪咪地對他點點頭,看起來比之前穩重得多,饕餮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改變。

  車子離開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慶忌的身影,遠遠的冷冷的看著他。

  大約是十五分鐘的車程,因為急躁的關係,饕餮縮短成十五分鐘,路上他試著用手機連絡瑟,但依然只聽到電話鈴聲單調的回響。

  車子在公寓大門前發出刺耳的煞車聲,幾乎是剛熄火饕餮就從車子上跳下來,位於四樓的公寓窗戶燈光通明,這麼說瑟應該在才對......至少,瑟直到天色暗了都還在家裡。

  饕餮這輩子絕對沒跑的這麼快,連喘氣的時間都盡量節約,當他扭開大門時,心口微微震了下......沒有鎖。

  他知道瑟會牢記他的交代,不可能粗心的開著鎖,除非是突然發生意外,或者有人入侵。

  無論是哪一個都並非好事!他應該要把瑟帶在身邊才對!

  門一拉開,迎面而來的是濃厚的薰香味,充滿中東風情的味道,帶了一點肉桂香,饕餮的肚子非常誠實的響了。

  蹙緊眉心,這個味道很適合瑟沒錯,但是他從來沒在瑟身上聞過,到底是誰在他的屋子裡?

  走了兩步,饕餮停下來,瞪著地板上鋪著的波斯地毯,愣了好幾秒。

  顏色是非常華麗複雜的美麗波斯長毛地毯,甚至有金色繡線參雜其中,很長很長一塊,像紅地毯一樣遠遠的滾進了起居室內。

  起居室的門是開著的,順著地毯走,薰香味就越來越濃,當然比起香味饕餮更在意的是房間裡的竊竊私語聲。

  他也不過就兩三天不在家裡,到底發生什麼事?瑟沒有接電話,家裡出現了奇怪的擺設,連味道都完全不一樣......瑟總會讓家裡飄盪著很好吃的氣味。

  當他走到起居室外,場開的門正對面,擺了一張阿拉伯式的軟床,甚至有圍幔......這是間舊公寓,樓梯的確是稍微寬了一些,但要把這些配件搬上來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你就是饕餮‧布列尼?」軟床上坐著一個黑糖膚色的男人,身上穿的長袍跟瑟的長袍樣式相同,但精緻華麗許多,手臂有點慵懶地靠在曲起的膝蓋上,睥睨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誰?」他沒看到瑟,卻看到好幾個深色肌膚的僕役打扮男子,包圍著軟床。

  這一瞬間,饕餮心裡的慌張跟不滿生到最高點,男中音裡的虛無更加深了些。

  「我是吉瑟‧賓拉瑪哈維‧默罕穆德的弟弟!你這個惡徒,立刻跪下來對本王子懺悔自己的過錯!」奧瑪爾懶洋洋的身體猛地挺起來,氣憤地指著饕餮的鼻尖大吼。

  這個轉折太過突然,饕餮愣了兩秒,露出不以為然的神采。「瑟呢?」

  「你還敢問!把哥哥從美國帶走,明知道西西里島是全義大利最危險的地方,你卻放著他自己一個人!還讓哥哥被牽扯近你們布列尼家的紛爭!你這個魔鬼!」

  「重點?」饕餮心口一跳,儘管面無表情但手掌緊緊的握成拳,背脊上蜿蜒著幾道冷汗。

  他知道慶忌朱雀可能會對瑟動手,所以才就近監視......他忽略了誰嗎?

  「哥哥中槍了!要是他死了,我一定會讓你們布列尼家後悔!」奧瑪爾跳下軟床,咬牙切齒的連眼睛都浮出血絲來。

  「誰做的?」饕餮聽到大腦裡嗡的一聲,理智幾乎要被抽走了,他努力忍住,當年母親去世時就是這樣,他沒能忍住喪失了理智......不行,瑟不會死!要是他動手殺人,瑟一定會自責......

  手緊捏成拳,掌心有些刺痛,他不知道細細的血絲正從指縫中蜿蜒而下。

  「你不問哥哥的狀況?他為了你才會受傷!三槍都在胸口,差一點就打中心臟了!如果不是本王子剛好找來,哥哥也早就因為失血過多去世!」

  「是誰?」饕餮眼前開始浮現一層腥紅,他知道自己的氣息開始粗重,太陽穴猛烈地跳動,腦袋越來越熱,嗡嗡響的他腦袋抽痛。

  他一定要忍耐住......一定要......

  「本王子在這邊告訴你,我要帶哥哥回阿拉伯,你們不許再見面!」

  「是誰!」為什麼這麼囉嗦?為什麼這麼吵?他已經再忍耐了,為什麼還要激怒他!

  低沉地吼了聲,饕餮銀灰色的眸惡狠狠地瞪著奧瑪爾,隨手抄起剛好放在門邊的矮架子,舉起來就往奧瑪爾的方向狠狠砸過去。

  架子在僕役得驚恐呼叫聲中摔在地上,全散了。但奧瑪爾卻毫不退縮地瞪著他,連閃避的動作都沒有。

  「惡徒!這才是本王子想問的問題!你是繼承人之一對吧?讓哥哥身陷危險的兇手就是你!那三槍都是你的錯!」

  「下手的是誰!」饕餮幾乎撲過去,他很努力地喘氣,壓下腦袋裡的嗡嗡聲。眼前的人是瑟的弟弟,他非忍下來不可!

  「本王子告訴你,子彈上是一條蛇。」

  騰蛇?腦子一熱,饕餮再也不理會奧瑪爾,轉身離開。他不會原諒傷害瑟的人,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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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我很溫柔對吧!(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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