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想起這件童年往事呢?佘長君抱著雙臂,歪著頭看著喝茶嗑瓜子的姑母,想著該不該開口。

  「十三王妃,好清閒。」從外頭走進來的佘仲卿瞧見妹妹,輕輕嘆口氣。

  「大哥出診嗎?」衝著哥哥一笑,佘婉婉假奘沒聽見佘仲卿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潑出去的水,就別回老家當禍水。

  「義父。」眼眸立刻一亮,赧紅著臉走到義父身邊。「義父,姑母正在同阿離說杜二叔的事兒。」

  「哦?」露出柔得像水的笑容,佘仲卿握住伸向自己的手,一眼也沒再看向妹妹。「都聊了些甚麼呢?」

  「杜二叔來找義爺爺去給十王爺瞧病,可是義爺爺外出去了,所以姑母來找阿離。」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想起小時候那件事啊!

  那次之後,別說十王爺了,連杜二叔他都沒再見過。

  「婉婉,十王爺的老毛病,父親不是已經寫下藥單了?」溫柔的撫著佘長君頸後的髮絲,佘仲卿嘆息似詢問妹妹。

  「杜二說十王爺察覺不對,已經不肯再服了,得換藥才成。」嘻嘻一笑,佘婉婉對兄長眼裡投來的精光視而不見,繼續嗑他的瓜子。

  「是嗎?」牽扯到病患,佘仲卿也只能退讓,十王爺服過他的藥,就算他再開也瞞不過去了,的確只能找佘長君。

  「十王爺病了嗎?」不管怎麼回想,佘長君都不覺得十王爺有病,生氣蓬勃、活力驚人,隨隨便便就砸了偏廳,那雙鹿皮靴踢起人來一點也不客氣。

  「心病。」嘆口氣,佘仲卿瞧了妹妹一眼,搖頭。「病得不輕,氣血淤積在心口,肝火上升,不用藥排解掉,等血氣衝腦,會發狂。」

  不是早就跟發狂一樣了嗎?微張小嘴,佘長君想了下,忍著沒說。

  一眼看出他的想法,義父輕輕笑了,擰擰他翹挺的鼻尖:「阿離,別這麼想。既為醫者,總是以救人為本心,是嗎?」

  「嗯……阿離錯了。」坦率的認錯,他將頭靠在義父肩頭,小小嘆口氣。

  可是他不想去見十王爺,那張端麗得像工匠雕出的玉人似的面孔,扭曲得讓人好害怕,那年他回家,連做了好幾晚的惡夢,弄得連義父都沒法子好好睡了。

  「杜二正急呢!阿離,隨姑母去一趟十王爺府上嗎?」這會兒就要去了嗎?

  依依不捨從義父肩上抬起頭,淡淡的藥草香味還縈繞在鼻間,他細聲的嘆了口:「麻煩姑母帶路了。」

  「不麻煩。」對他擠擠眼,佘婉婉笑得很壞心眼:「我也正想去十王爺府一趟。」

  「是嗎……」壞心的姑母,不知道又再打什麼壞主意了。

  「阿離,今晚要去太醫院值夜嗎?」看著義父似水柔的眼眸,他微微紅了臉。

  「義父要阿離別去嗎?」他告了幾天病假沒上太醫院,又被義父徹徹底底得吃了好幾回,雖說推拿過也抹了藥,腰還是微微得有些痠疼了。

  溫暖的手掌輕柔的撫過他的臉頰,淺笑道:「義父是希望阿離別去,可若是阿離放心不下想去,義父當然不會阻止。」

  「嗯……阿離不去,等等瞧完十王爺就回來。」貼著義父有著薄繭的掌蹭了蹭,他帶點害臊甜滋滋的笑。

  「好,義父等阿離回來。」

  「嗯。」他會很快就回來的!


※  ※  ※

  …………

  「壞心的姑母……」愣了好半天,佘長君才終於能出口抱怨,他真是被嚇得瞠目結舌,半點也不誇張。

  十王爺府如同十王爺,裝飾的富麗堂皇,門外站著黑衣侍衛,不是一兩個,而有兩排。從大門走過去的時候,終於知道甚麼叫做「如坐針氈」,那麼多眼神定在身上,就是他也渾身不自在了起來。

  進了王府大門,更是誇張,放眼望過去「富麗堂皇」四個字會羞怯得逃跑──十王爺也不過才回京兩個月,怎麼能將王府弄得這麼驚人?

  而奴僕婢女就別提了,走到哪兒都能瞧見好幾個人,忙裡忙外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甚麼。

  姑母是大大方方的往廳上的椅子一坐,總管立刻上前:「十三王妃大駕光臨,不知找咱們王爺有什麼貴事?」

  「我帶了佘太醫來瞧瞧十哥。」纖細的手指朝站在廳門前,思考著自己究竟該怎麼踩進那鋪著西域來的長毛地氈的大廳得佘長君,他才如大夢初醒,輕輕點點頭。

  還是不進去了,那一整片雪白,萬一踩出了黑腳印,他小小太醫的薪俸可賠償不起來。

  「這……杜護衛正安撫十王爺,太醫能來真是太好了!」總管立刻笑容滿面,幾乎是諂媚得靠上前。「佘太醫,這邊請這邊請。」

  「姑母……」高貴的十三王妃已經用起茶點,對他微笑揮揮手。

  這是說……要他自個兒凡事努力了嗎?嘆口氣,他早該知道不能奢望姑母什麼。

  「佘太醫?」總管走了幾步察覺他沒跟上來,忙忽忽得跑回來,熱切的催促著。

  「十王爺……」他遲疑了會兒,想著要怎麼問才好,總不能直接問十王爺是否已經氣血衝腦,瘋癲了嗎?這一問出口,就算姑母在,他大抵也會被門口的黑衣侍衛剁成泥。

  「王爺心情有點不好。」總官壓低聲音,若有所指的對著他苦笑。「所以才能杜護衛去哄著。」

  「杜二叔好嗎?」雖然怕十王爺,他倒是很想念杜二叔,自從十王爺帶著杜二叔離開京城後,他能討到的糖變少了。

  「這……」乾笑幾聲,他發覺總管帶他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雖然還是金碧輝煌的,卻鮮少有奴僕經過。「十王爺討厭吵。」

  「是嗎……」點點頭,儘管覺得很牽強,不過這同他沒關係就是了。

  東拐西彎的,來到一扇通體由碧玉打造的門前,輕柔的光暈流轉著,帶點流水般的清涼,既雍容又素雅,同一路上的擺飾有點不同。

  「這是十王爺的院落,太醫請進。」總管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招呼著。

  點點頭,他踩進了門內,卻不見總管跟上來,一回頭他愣了……門、門被關上了!而且,他是不是聽見了上鎖的聲音?

  呀然的瞪著門看,他動了下手想去推,最後還是作罷。

  這簡直就像是關猛獸似的,十王爺究竟脾氣壞到什麼地步啊?

  不過……身為天朝的太醫,什麼狀況沒見過?更糟的也不是沒有,了不起爬牆逃跑而已。

  隨遇而安的轉身打量了一下這寬敞的院落,滿院都是梅樹,這當口的季節只有綠葉,若是冬天肯定是幅美麗的景致。

  隨著石板路蜿蜒而下,可以瞧見一座精緻的小屋,雕梁畫棟卻不顯的張揚,是與十王爺完全不符合的內斂。

  真是個怪地方。

  當他走到小屋外,向裡張望之後,整整待了半刻鐘,才終於能開口抱怨……早知道他就爬牆逃跑好了,但瞧著十王爺那樣,似乎也不該就這樣逃跑,畢竟他是醫者啊!

  還好他經驗多了,第一眼就立刻躲到一旁的梅樹後,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傻傻的站在院子裡。

  看來十王爺喜歡綠色,修長的身軀依然是蔥綠色的衣袍,持扇的手支著優美的下顎,斜挑著丹鳳眼瞧著一身黑衣的杜二叔。

  隔了這麼多年,杜二叔瞧起來還是高大健壯,但瞧不見臉,不知道是不是變得更滄桑了?

  「過來。」薄紅的唇揚動了下,只要別扭曲,的確是很端麗的一尊玉人啊!

  「是。」杜二一靠近,揚星就抬起了腿,衣袍滑開露出一節肌理細緻白嫩無暇的腿,讓佘長君整個人都傻了。

  從這會兒開始,他又整整傻了半刻鐘……為什麼……為什麼十王爺外袍下什麼也沒穿!

  杜二在揚星身前跪下,捧住那截腿,讓未著鞋襪的腳踩在自己肩上,俯身吻上了纖細的小腿。十王爺溢出一陣笑,有些尖銳。

  「敢咬痛本王,有你好受的。」

  「杜二不敢。」黑色的頭顱往上,已經移到了大腿,整件衣袍的腰部之下全部散開,十王爺淺色的小兄弟清晰可見,微微挺了起來。

  這……佘長君微微臉紅,雖然把過不少風,見過不少秘密,但這麼直接瞧見別人的小兄弟還是第一回啊!

  「含住。」隨著命令,杜二埋首在揚星胯下。

  「嗯……」薄紅唇角微微扭曲,揚星的頭往後仰,白細的頸子繃緊,有著珍珠似的光暈,喉結上下滾動。

  勉強算是清醒,佘長君立刻縮回樹後……他想起義爺爺說過,他只猜中一大半──原來如此,十王爺對杜二叔是這種感覺啊!

  「呃!」一聲輕呼,接著是人摔倒在地上的聲音。

  不該看、不該看……他應該要假裝自個兒不在,等一切結束再去同杜二叔攀談才對,他不應該看……可是,臉就是不自覺探出了樹後。

  杜二倒在地上,瞧起來是被十王爺踢倒了,染著紅艷色澤的臉頰上,飛揚的眉膏高揚起,帶著怪異的冷笑:「杜二,你好大的膽子。」

  「王爺,杜二罪該萬死……嗚──」一句話沒能說完,纖細的腿狠狠往杜二寬厚的胸口踢下。佘長君不由自主縮起了肩……這這……就算是杜二叔,肯定也會青紫一片吧!

  「本王是你能隨便弄傷的嗎?沒用的奴才!」

  既然這樣,十王爺……您又為什麼扯腰帶?還……還扯杜二叔的褲頭呢?

  不該看,他應該要躲回樹後裝死才對,但是……他真的很好奇,看起來吃人得應該要是杜二叔才是,但動作的卻都是十王爺啊!

  他是不是可以學著一點,用在義父身上呢?

  蔥綠的衣袍滑落在地,雪白的身軀往杜二被扯去褲子赤裸的下身坐上去。

  一瞬間,端麗的容顏有些扭曲,眉心緊蹙像在承受疼痛,但杜二伸手想幫忙,卻被揮手打掉。

  「不准……本、本王沒說你不准動!」

  「是。」杜二的聲音也顯得緊繃,但與十王爺透著苦澀的聲音不同。

  然後,十王爺開始動了……

  雙手支撐在杜二胸膛上,結實細腰妖媚的扭動,吞吐著男人的慾望,雪白的身軀滿滿是醉人的紅暈,束髮的環從絲般的黑髮上滑開,披洩而下。

  「啊啊……」丹鳳眼半瞇,黑髮隨著一上一下的擺動妖豔的甩動著。

  莫名口乾舌燥,比瞧見十二王爺在月下的時候,十王爺更顯嬌艷得不可思議。

  慢吞吞縮回樹後,要是他吃義父,是不是也能看到義父露出同樣的模樣?不過,他得先要能吃到義父才行啊……

  「王、王爺……」高亢的呻吟聲裡參雜入杜二渾厚溫柔的聲音,緊繃得像在忍耐什麼。

  捶捶腿,佘長君坐在樹下,把臉藏在膝蓋裡,摀住耳朵……他答應義父要早點回去的,這會兒,得什麼時後才能回去?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是十王爺主動被吃,應該不會太久吧?

  打個哈欠,他揉揉眼,昨夜的疲勞還沒能完全消除,一悶著沒事做,就想睡了。

  「嗚啊啊──」

  猛得回神,他連忙又探出頭往外看,果然瞧見十王爺停下了動作,軟軟的倒向杜二胸口,纖細背脊劇烈的起伏。

  「王、王爺……」杜二舉起手,像是要摟上那具微微抽搐的身軀,最後卻停在半空沒
動,緩緩得又放下了。

  「哼……你、你還是……」還是什麼?十王爺沒說,只是發出喘息的冷笑,抬起頭。

  黑髮像簾幕一樣垂在杜二臉龐,遮擋住了佘長君的視線,他什麼也瞧不見,只能看見十王爺的頭往左邊移動了過去,接著杜二發出一聲悶哼。

  「后隱月不會回來的。」撐起身子,薄紅唇角帶上一點血絲,冷冷的勾著。

  「杜二從未……」

  「叫人送熱水來,你的髒東西讓本王很不愉快。」打斷杜二慌張的辯解,十王爺站起身,一瞬間似乎有些腳軟,險些摔倒卻硬撐著。

  一道銀線在兩人身體間牽起,白濁的液體隨著滑下了修長的腿……

  「是,杜二明白。」

  可是……搖搖頭,佘長君看著兩個人……他一點都不明白。杜二叔,要不要伸手去扶一下十王爺?

  怪不得十王爺肝火上身、氣血淤積在心口不散……旁人看得一清二楚,只有這兩個人不說當成秘密,不悶死才奇怪哪!

  隨意套起外袍,十王爺進了內堂,留下杜二愣愣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半天都沒動。

  不用看診了。佘長君從懷中拿出隨身的紙筆,迅速的寫下藥單──很苦很苦的那種,他好好奇,杜二叔什麼時候會伸手去摟十王爺。

  這可是他難得的好奇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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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才是女王的典範啊!

杜二可以在遲鈍一點(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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