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最後一根菸,帥昭民從騰蛇嘴裡將菸搶過來,濃苦的煙味讓腰似乎沒那麼沉重了。當然,他知道那是錯覺。

  幹!縱慾過度一定會早死!

  他搔搔頭髮,咬著菸,靠在騰蛇的肩膀上。「你要回義大利嗎?」

  男人非常沒有節制,他的下半身現在是完全無法使力的狀態,不屬於他的體液依然慢慢地滑出有些疼痛的後孔,弄得他非常不舒服,可是又懶得靠自己的力量跑去浴室沖澡。

  更正確的說,他也動不了。上次玩這麼兇好像是高中,跟那時後交往的學弟嘗試人生的第一次,兩個正常健全的高中男生,把書上能挑戰的姿勢都挑戰一次,讀書都沒這麼積極。

  「為什麼這麼問?」騰蛇玩著他頸側的髮絲,比起第一次見面時,已經長長了不少,剛好在最不舒服的尷尬位置。

  「你打算什麼時後回去?」將煙噴向天花板,他甩甩頭不讓騰蛇繼續碰他。「費奇呢?你那些兄弟姊妹們呢?順便告訴我,到底為什麼要讓我陪著你去面對那個變態老頭?」

  「怎麼猜到的?」騰蛇沒有否認,只是很刻意地繼續用手指撥動帥昭民的髮絲。那是一種小孩子看到喜歡的玩具,就會不停動手去碰去玩的習慣。

  「騰蛇,你是個很爛的渾蛋。」用力將煙吸近肺裡,帥昭民滿是煩躁地躲著騰蛇的手,但又不願意從他身上離開,還是那樣舒舒服服的靠著。

  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一直是這樣的。他明明厭惡,感到厭煩,卻又總是為了一些很惰性的喜好而沒有離開。

  「我不否認。」騰蛇只是笑笑,將他手指上剩下三分之一的菸拿回來,咬在唇上。「爺爺希望我回去,我就回去讓他老人家瞧瞧。」

  「然後呢?」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他應該會想要親手殺了我,畢竟這不比爸爸那個時候。」騰蛇笑得很開心,厚實的胸口跟著震動,連帥昭民都跟著微微抖動了起來。

  「我完全無法理解你的想法。」沒看過有人這麼迫不及待去找死的,如果這麼想死,幹嘛不讓那條毛毛蟲直接一槍打死算了,靠!

  「我不需要被理解,昭民,我只需要有人陪我。」

  「你知道,騰蛇先生,我能給你的真的不多,我不可能為你戰鬥,也不可能把你的安危看得比自己重,我最多只能陪你滾床單。」而且可以滾很久。腰被大掌壞心的捏了一下,他倒抽一口氣,痠痛得差點哭出來。

  媽的!有沒有這麼不要臉的攻擊!

  「帥先生,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充氣娃娃還可以當防彈衣。」似真似假的調笑,帥昭民只回了個扭曲的假笑。

  腰在人手上,不得不低頭。反正君子報仇,三天不晚,等他腰好了,該討的還是會討一點回來。

  「你打算怎麼去義大利?」他沒忘記兩個人現在還在「跑路」中,正常狀況之下,各大交通機關應該都有人把守吧!

  「光明正大的去,打電話給爺爺,讓他派車來接我們,然後回義大利。」騰蛇說得很輕鬆,吸到底的菸沒規矩地捻熄在床頭上。

  「你確定到達義大利前,我不會先被暗殺嗎?」帥昭民深深感悟到最近自己的生命安危很有問題,這已經不是笑笑裝傻帶過的地步了。

  十三年前那個變太爺爺會叫人暗殺布德,現在當然也有暗殺他的可能,簡直倒楣到他媽的透頂了!他跟騰蛇根本是妾身未明的狀態!

  「這就只能請你賭一賭了,放心,我會盡量擋在你面前。」這大概已經是騰蛇最大誠意的承諾了。

  皮笑肉不笑地一扭唇,帥昭民把被子抓起來蒙住頭,人也滾進騰蛇懷裡。「我上輩子欠你了......」

  騰蛇低下頭,隔著被子貼在他耳邊低聲了幾句,帥昭民呵一聲笑出來。


※※


  裹著一件毯子,瑟坐在寬敞門廊上的長凳上,縮成一團看著不遠處,冬天的海發呆。最近他總是這樣,腦袋裡一片空白,饕餮也盡量不打擾他。

  這是棟建在懸崖上的小屋子,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瑟直覺想到童話故事裡的巫婆。不太大的單層木造建築,孤孤單單的矗立在面海的懸崖上,海風一吹過就發出快要崩解的聲音。

  他沒有問饕餮為什麼在維托尚未回來前,匆匆忙忙帶著他離開玻璃工坊,那通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

  那時候帥昭民剛和騰蛇離開不久,他心裡多少對帥昭民有些不諒解。為何要為了騰蛇那個男人離開?在選擇上,他輸給了騰蛇嗎?

  他這些日子都想著這個問題,為了帥昭民他當然什麼事情都願意做,但若受益者是騰蛇‧布列尼的狀況下,他該繼續嗎?

  輕輕嘆口氣,瑟將毛毯又裹得更緊了一點,冬天的海風真的很冷,在他的國家就算是深夜也沒有這麼令人難受的溫度。

  維托沒有回來,饕餮看起來也不打算去找,只有兩個人的日子並不是太難過,可是也不太好過,他很擔心維托。

  一杯冒著熱氣及酒香的飲料突然被推到眼前,瑟眨眨眼愣了下。

  「不喝嗎?不冷嗎?」饕餮高溫的身體在他身邊坐下,就算是在這麼冷的海邊懸崖上,他還是一身輕便的棉質上衣,雖然不至於像玻璃工坊裡那種短袖T恤,卻也不是一般人冬天穿的衣服。

  黑色棉衣之下,賁起肌肉完美的線條依然很清楚,隨著男人的動作微微收放,瑟默默有點不好意思。

  接過杯子,瑟才發現自己的手冰涼到一點熱氣都會覺得刺痛。他到底坐多久了?他到底又在想什麼?又想怎麼做?

  沒有在第一時間咬牙離開,好像就再也沒辦法下決心。他頭一次察覺到自己的優柔寡斷,還有實際上很衝動的矛盾性格。

  啜了一口熱酒,有些甜辣的味道從舌上滑過去,接著是衝鼻的肉桂丁香氣味,整個身體都暖起來了。

  「我認為還是應該要問你的想法。」饕餮在他身邊坐了好一會兒,瑟的酒都喝了一半了,才終於開口。

  「我的想法?」瑟微微歪過頭,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饕餮跟他之間微妙的距離,沒有觸碰在一起卻也離得並不遠。

  「嗯。」饕餮點點頭,把玩著手上空了的杯子,銀灰色的眼眸游移著。「維托可能不會回來了,我不確定他是否能平安。而我也不應該繼續待在美國,可以的話我希望在最快
的時間裡回到義大利。」

  「為什麼?」裹著毛毯的身軀雖然因為熱調酒而暖了起來,可是饕餮跟他之間的距離讓瑟非常介意,總覺得身側還是有冷風讓他不太舒服。

  「爺爺的命令還有騰蛇說的那些話,讓我有些疑問。」得到回應,饕餮顯然很開心,灰色的眸轉向瑟,隱隱約約的瞇著。

  「如果......如果你想要碰我,不用太顧慮。」話是在無意識間出口的,瑟自己都楞住了,饕餮還沒動作他就從椅子上跳起來,轉身就要躲回屋子裡。

  他倒底說了什麼!怎麼會......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饕餮的動作卻永遠快過他,還來不及跑腰已經被勾住,連人帶毛毯摔進了男人的懷裡,不緊但很牢地摟住,寬厚的手掌摸近毛毯中,貼在他腰側輕撫。

  「瑟,跟我回義大利。」不是命令,不是要求,而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實陳述,饕餮總是這樣讓瑟連怎麼回答都不知道。

  「我不能離開美國。」瑟小聲的試圖掙扎,他還沒有弄懂自己的心情,也還沒有連絡上帥昭民,維托也還沒有回來。

  「不是離開美國,只是跟我回義大利。」饕餮的唇帶著酒香,輕輕地摩娑著他的額際,然後是眼皮。

  緊張地閉上眼,似有若無的吻帶著暖意不停觸碰著微顫的眼皮。離開玻璃工坊後,饕餮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挑逗似地觸碰他,讓他幾乎連呼吸的方法都忘了。

  綿密的吻連濃密的眼睫也沒有放過,輕巧地刷過,落在眼下的肌膚上。瑟慌張地縮起肩,想閃躲卻又躲不開。

  「瑟,跟我回義大利好嗎?不是離開美國,只是回義大利。」說話時滾燙的唇微微震動,炙燙的吹息拂過被吻的部位。

  「嗯......」瑟小小的嘆息了聲,他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了。「我跟你回去......」

  吻落在他的唇上,並不深入,只是舔著他的唇,每一吋肌膚、每一塊角落,輕柔的舔著偶爾細細的啃咬,直到他忍不住羞澀地探出自己的舌頭,觸碰上在雙唇間舔舐的,帶著酒香及肉桂香氣的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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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對的H好甜膩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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