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熱辣辣的被揮了一掌,眼鏡跌落在棉被上,身後的人動了下,接著揮過來的第二掌被扣住。

  動口失敗就動手嗎?因為叼著菸的關係,嘴唇被咬破,菸也飛落在地上,被娑羅一腳踩熄。

  「蛇!你不要擋我!」纖細的肩緊繃,細柔的聲音尖銳的怒吼,娑羅的手腕被進握住,甩也甩不開。

  「娑羅,夠了。」剛醒來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些許鼻音,與騰蛇平時輕挑的語氣很不同,娑羅修長的身軀猛地哆嗦了下。

  「不夠!蛇,你為什麼總是這樣?讓我幫你啊!我願意的,我什麼都願意做!你想要殺了費奇,我就讓莉莉絲殺了他,你要是不想成為當家,我也願意掩飾你逃走啊!」儘管隔著帥昭民,娑羅還是哭喊著撲上騰蛇,空著的右手憤恨地搥打厚實的肩。

  媽的!有沒有這樣直接把人當床墊壓?幹!還壓到他的眼鏡!

  帥昭民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情,他可以很紳士很溫柔體貼,但當忍耐到達極限,他就不客氣的粗魯。

  娑羅還對著沉默不語的騰蛇哭個不停,他直接伸手攔腰將娑羅抓起來,毫不客氣的往床下甩。

  「帥昭民!」這輩子肯定沒被這樣對待過,娑羅狼狽地翻倒在地上,長髮散亂地遮住臉龐,卻擋不住她怒氣騰騰的尖吼。

  「我很客氣了。」抓回眼鏡架上,騰蛇的一隻手還鎖在他腰上,讓他沒辦法離開床鋪,那只好犧牲壓在他身上了人了。

  這簡直就是一場滑稽劇!幹!他現在活像偷人老公的狐狸精,媽的!早知道做完愛就把騰蛇踢出房間,累死都要踢!

  「你怎麼能說與你無關!」娑羅俐落地跳起,很快將長髮整理成一束紮起,紫羅蘭色的眼眸在燈光下像火焰般翻騰。

  「為什麼與我有關?那是你們布列尼家的問題。」動了下,騰蛇的手很配合地鬆開,帥昭民蹙了下眉回頭瞪他,以為會看到無賴的微笑,卻只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既然蛇看上你,你就是布列尼家的人!」娑羅又撲過來,舉手揮過去。

  既然恢復自由了,帥昭民敏捷地閃開,翻出被窩的瞬間因為冷空氣而顫抖了下,不過就是這樣的停頓,娑羅的巴掌便從臉頰邊擦過,耳際熱辣辣地一陣疼痛。

  雖然是個美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秀秀氣氣的,但不虧是黑手黨的一員,攻擊動作凌厲確實。

  媽的!他還是裸體耶!幹!他才不像那條蛇有暴露的興趣!

  娑羅的動作很快,黑暗中眼鏡又歪斜著,根本看不太清楚,就這樣又被揮到了一掌,大腦嗡的響個不停。

  幹!要是打輸女人他就跟騰蛇姓!

  閃躲間,他貼近騰蛇手邊的床頭櫃,將另一頭的燈也點上。娑羅正好面對著燈光,美麗的眸猛地瞇了下,攻擊的動作也變得不順,帥昭民趁機扣住她的手,將人拖過來。

  人有兩隻手,這個道理他不會忘記。彼此間的距離縮短後,手能揮舞的空間也有限,他準確地又扣住了另一隻手,絲毫不憐惜地狠捏纖細的手腕。

  「放手!小人!」

  哼的聲冷笑,他寧願當小人也不要當沙包,手上的力道又更重了。男人的力氣先天大過女性,娑羅露出痛苦的表情,跪倒在床邊。

  騰蛇沒有說話,默默地從床頭櫃上摸來菸含進唇間,紅棕色的眼眸一次也沒看向低聲喘氣的娑羅。

  「布列尼先生,我們之間需要好好解決。」臉頰上的疼痛還沒消退,娑羅的力道比一般女孩子大上許多,耳垂也帶著刺痛,可能有輕微的裂傷。

  「很痛嗎?」騰蛇很自然地用寬厚的手捧住帥昭民的臉頰,有力的長指輕柔地撫過被打腫的臉頰。

  痛瞇了下眼,帥昭民嘆口氣,鬆開了對娑羅的箝制。「騰蛇‧布列尼,我真是搞不懂你,沒有道理的事情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去遵行?然後又把自己的痛苦轉嫁給他人?你活這麼累幹嘛?」

  「帥律師,跟你交談真輕鬆。」紅棕色的眸帶著笑,還有帥昭民第一次看見的疲累,豐潤的唇接著扭曲地彎起。「帥律師,你覺得當一個人壓抑了20多年之後,他該怎麼樣去排解心裡的陰鬱?」

  「相信我,找一個人欺負不是好選擇,就算你想找人欺負也該找對人。」耳邊,隱約傳入娑羅啜泣似地輕喘,眼前的男人雖然沒有哭,他卻覺得更慘。

  「我找錯了嗎?」騰蛇呵呵笑起來,輕柔撫摸的手指狠狠地加重力道,讓帥昭民痛的低唉。

  「幹!再來一次老子就捏爛你兄弟!」

  聳聳肩縮回手,騰蛇摸來打火機點上菸。「帥律師,我找錯了嗎?」

  「當然。」帥昭民從來就是個獨善其身的人,就算他現在心裡好像動搖了一點,但情感之上應該要用理智支配。

  騰蛇挑了下眉,將菸與笑聲一起吐出。


※※


  那是一個吻──深吻。

  瑟訝異地眨眨眼,有種看到秘密的尷尬,要轉開頭時已經來不及,維托藍色的眼眸對上他,稍稍的彎了一下。

  被吻的人有一頭燦爛的金髮,纖細的身軀就算隔著一段距離也看得出緊繃,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吻給嚇壞了,慢了五六秒才劇烈地開始掙扎。

  瑟立刻放下百葉窗,擋住了外頭的人影。他知道費奇這幾天總是會跑來找維托,兩人之間的談話似乎沒有任何進展,很多次費奇激動的對維托展開攻擊,但都被輕易的壓制住了。

  他們總是在那塊鋪著鵝卵石的空地上交談,瑟也不知不覺會去注意他們的動向。

  饕餮說得很輕描淡寫,顯然事情並不是那樣,費奇似乎一直沒拿到想要的東西,維托在跟費奇見完面的那天心情也會變浮躁。

  他也多多少少被影響了,很難不去想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維托不直接將兵器給費奇?他以為這是跟饕餮交易好的條件,但每回看到維托有點黯然的藍眸他又問不出口。

  當然,這個問題他沒想過去問饕餮,實際上饕餮相處的時候,他總是處於緊張或者害羞的狀態。

  現在不管他身上有沒有沾到食物,饕餮經常咬著點心靠近後,剛吞完食物就拉過他的手小口啃著掌側,像是在品味食物殘留的氣味。

  糟糕的是,他已經從一開始慌張到幾乎沒辦法順暢呼吸、全身僵硬,到現在乾脆配合饕餮,在點心時間也跟著喝茶休息,省的單手不好做事。

  「怎麼了?」跟時鐘一樣準時,櫥櫃上的計時器剛發出嗶嗶!的聲響,饕餮沉靜的男中音也跟著到了。

  遲疑了下,瑟搖搖頭,將烤箱打開拿出烤好的餅乾。自從跟他著喝了一次肉桂奶茶後,饕餮就很愛在奶茶裡加東西,瑟做的茶點也配合著改變。

  「維托......嗯......」畢竟還是掛心,他對於這種曖昧不明的狀態,總是感到有些不安。

  他相信饕餮跟微托不會欺騙他,然而他受到的教育,卻教他要適度的保持懷疑。他不介意維托跟費奇之間的關係,卻很擔心這樣拖延下去,萬一帥昭民來了,是不是會有意外發生?

  「嗯?」饕餮歪了歪頭,將剛放下的百葉窗拉起,灰眸在對上空地上的兩人時,似有若無的瞇了下。

  「今天要......」瑟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訝異地梗在喉頭,啞然地看著饕餮用他從沒見過的敏捷速度,一把拉開後門。

  「維托‧喬萬尼。」沉靜的接近空虛的聲音,低沉充滿魄力,不特別大聲也不特別用力,卻讓人瞬間被壓迫得喘不過氣。

  「主人。」維托的回應有點慌張跟不甘心,瑟擔心地從窗戶往外看。

  空地上,維托緊抓著費奇的手不放,總是活力充沛、滿臉笑容的臉龐,染上一層陰暗。費奇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掙扎的動作很大,儘管最後徒勞無功。

  「你答應我了。」碰的一聲,饕餮的手成拳,狠狠地垂在木製門框上,木頭當場破裂開,瑟連忙咬住唇才忍住輕呼。

  血絲從拳頭與碎木的交界滲出,維托修長的身軀震了下,鬆開了對費奇的箝制。

  「我很抱歉,請主人原諒我。」沉默了片刻,維托才啞著聲音開口。天藍色的眼眸依然盯著費奇,少年卻退開了好幾步。

  「你答應我了,這是約定。」饕餮的聲音還是那麼平淡,瑟卻感受到了淡淡的痛苦。

  餅乾剛烤好,甜美的香氣盈滿整個廚房,饕餮卻沒有反應,僵直地站在門邊,突然又用力搥了一下門框。

  「饕餮先生。」更多破木屑扎入了饕餮的手,瑟胸口一悶,忍不住出聲。

  男人緩緩的回過頭,沉靜空洞的灰眸對上他深邃的眸,很慢很慢地嘆了一口氣。「抱歉,嚇著你了。」

  「手讓我看看好嗎?」瑟不清楚這對感情很好的主僕怎麼會突然緊張起來,這時候有人緩頰應該是比較好的。

  似乎這時候也不感到痛,饕餮面無表情地看了下自己的手,伸向靠上前的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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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OTZ

糖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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