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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強算達成共識。半躺在沙發上,帥昭民咬著菸分散疼痛,他是不知到義大利菸有多好,味道重得讓他有點受不了,卻很適合騰蛇那樣的人。

  帶點奢華頹廢的古龍水香氣,混合上菸草略苦重的氣味,光味道就足以塑造出這個男人形像。

  總之,他不得不跟自己的當事人交換資訊。

  「我先開始好了,布列尼先生介意嗎?」他並不認為騰蛇會願意先開口,也只是禮貌上詢問。

  果然,男人聳聳挺拔的肩,夾著菸的手比了個請,長腿率性地跨上矮桌交疊。而費奇少年則像隻小貓,坐在沙發扶手上,撒嬌地將臉貼在男人肩頭。

  要不要乾脆呼嚕呼嚕哼幾聲?帥昭民實在不懂那雙琥珀眼瞳裡的如夢似幻是怎麼來的,什麼主人養什麼寵物。

  「首先,我透過管道得知,令祖父目前重病,從病例報告及醫師診斷來看,也許撐不完整個冬天。貴家族的首領位置,也就順理成章的空下了。」其實他並不喜歡用這種冷淡的語氣談論一個老人的生死,有點自我厭惡地搔搔臉頰。

  「這不算私密,祖父已經重病很久了。」騰蛇彎了下豐唇,但不是笑,表情反而帶了很淡的悲傷。

  聽說黑手黨的家庭觀念很重,家族關係也很緊密,也難怪男人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吧!又搔搔臉頰,帥昭民不知道該不該接著往下,這種太過人性化的神情,會讓他不知所措。

  這時候該說節哀順變嗎?好像又不該這麼直白。

  「然後?」悲傷一閃而逝,騰蛇咬著菸,一手撐著下顎一手撫摸著費奇纖細的腰,紅棕眼眸又那樣充滿興味的瞇起。

  媽的,有人變臉變這麼快嗎?當然,他自己除外。忍不住丟了個白眼過去,男人聳著肩更加愉快。

  「然後,聽說貴家族選擇下任當家的方式跟一般家族不一樣,並非由現任當家指定,也不是家族成員投票,而是亂鬥。」當初得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帥昭民懷疑過是那隻偽草食性動物唬他,因為變成親家不方便問後對方父母,他只好揍了剛好在隔壁的道森兩拳。

  到底是哪個出生忘記帶大腦的渾蛋制定的規則!操他媽的,可不可以挖墳鞭屍?指定不是很簡單?投票不是很單純?亂鬥是要鬥個夠屁,萬一他媽全部鬥死了......對世界倒是一件好事,鬥死算了。

  「不完全正確,實際上只有六個被選出來的孩子有資格參加當家的爭奪賽。」那雙帶血腥的眼瞳瞇起,豐唇往左挑起不以為然的冷笑。「帥律師,你認為這種機制如何?」

  「我不方便評論什麼。」只要不牽扯到他的生死安危,黑手黨內鬥到垮台他都沒有意見。雖然律師號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邪惡職業,不過他怕噎死,是會吐骨頭的小老百姓。

  哈哈一笑,騰蛇才剛把煙從唇上抽走,費奇就把手攤開在男人胸口左右的位置......靠!不是吧!有崇拜到這種地步嗎?菸灰缸就在桌上啊!

  紅棕眼眸淡瞥了下少年看似柔軟的掌心,輕哼笑了聲,面不改色的將煙捻熄在攤開的掌中。

  這是建議他晚餐吃烤肉嗎?這間房裡除了他以外根本沒有正常人。

  費奇細緻的臉龐,神情半點沒變,像是那根菸並不是壓熄在他掌心,而是在空氣中熄滅。人會有壞習慣,這種時後他也想嘗試看看把菸捻熄在人掌心的感覺,或者捻熄在騰蛇臉上也不錯。

  「帥律師,你的『管道』有告訴你關於這場爭奪的規則嗎?」

  「若您願意告訴我的話,我很樂意了解。」帥昭民帶著淺笑客套,他才沒興趣這道這些事,跟官司沒有任何關係何必浪費時間?

  這幾天來他已經該死的被消耗掉很多時間了!媽的!時間就是金錢!

  「這是淘汰賽,我們六個人從小就被特別教育,不屬於任何派系,而且享有特權。十八歲的時候,我們會得到一件小禮物......一隻寵物,看門狗。」乖順地靠著騰蛇的少年微微動了下眼睫,迅速地看了男人一眼,那過度的崇拜及忠誠,讓帥昭民莫名感到反胃。

  所以,他僅僅挑了下眉,推推眼鏡。

  「你不認為費奇是一隻很完美的寵物嗎?」有力優雅的手指,從少年微挑的眼尾往下,畫過無暇的泛著嫩紅的臉頰、柔潤飽滿的唇最後勾起纖小的下顎。

  琥珀色的眼眸輕瞇著,費奇看得出來非常開心,軟綿綿的輕哼,磨蹭著騰蛇的指腹。

  「他剛打輸我。」這是事實的陳述,絕對不是因為這個撒嬌的表情讓他想起那隻偽草食性猛獸。

  纖細身軀不出所料的繃緊,費奇看起來就要從沙發上跳起來攻擊他,但騰蛇的手先一步握緊細腰,簡單的動作讓少年又乖順得像隻小貓咪,可憐兮兮用臉頰蹭著那張大鬍子。

  「帥律師,既然我們要繼續合作,就給你個忠告。」

  「喔?我想我非常需要。」他要的不是忠告,是合作!好嗎?他是律師,作用是打官司,而不是跟當事人及其寵物活動筋骨,打鬧遊戲,嘖!

  「費奇是殺手。」騰蛇輕快的笑道,紅棕色的眼眸又帶點稚氣的笑瞇,讓帥昭民一時沒辦法把表情跟內容拉在一起。

  殺手?哪種殺手?把男人沙死在床上嗎?「法國人總說,高潮是小死一回。」

  幹!他應答個什麼鳥回應!

  「就算是這方面,費奇也是頂尖的。」眨眨眼,騰蛇哈哈大笑,讓帥昭民煩躁又狼狽地搔著頰,洩憤地將菸壓熄在菸灰缸裡。

  「布列尼先生是想告訴我,六位都各自有一個從小培育的殺手在身邊,等『這種時候』到了,就讓他們去暗殺掉對方嗎?」管他是哪種死,他只想知道那顆子彈要怎麼證明!

  現在他只能在法庭上用「你無法證明這顆子彈是騰蛇‧布列尼的,彈道檢測不合!」問題是,當時候騰蛇握在手上的槍,確確實實有射擊的痕跡,手上也側出火藥反應。

  接下來就要就著那顆子彈的去處,開始無止境的鬼打牆。媽的,那顆子彈當初怎麼不盡責的射進這條蛇的心臟!多好,他現在不用煩,檢方也可以鬆一口氣,世界和平!

  帥昭民討厭這種牽扯不清的辯論,他要準確、有力,足夠擊倒對手的證據!

  「跟帥律師說話,的確非常輕鬆。」

  幹!那是因為你把壓力全部推過來!帥昭民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兩聲,身上的傷不再痛得那麼劇烈,但小小的悶痛卻讓他的心情更加不舒服。

  「費奇,把槍拿給帥律師看。」騰蛇敲敲少年纖瘦的背心,少年似乎有點不願意,但又不想為抗主人,只用可憐兮兮的模樣在騰蛇頸側親了兩三口,才從沙發上起身把腰帶上的金屬扣扯下。

  槍?啊?帥昭民手指動了下,差點克制不住揉眼睛。

  的確,那是很精巧的金屬扣,黃銅色澤有點冷,大概是一個成年人四分之三巴掌的大小。費奇白細的手指喀喀弄了幾下後,金屬扣變形成一把裝飾槍,以體積來說當然是小巧可愛,槍身上還留有金屬扣上的雕紋。

  這個大小的槍差不多跟當時騰蛇握在手上的槍一樣大小,帥昭民看過照片,也是把造型奇特的裝飾槍。槍身上也有雕紋,他記得是猛禽類的形狀。

  鏡片後的眼瞇了下,帥昭民注意到雕花似乎是......一條蛇?

  「這是我的標記,被選定的孩子名字會特意取的與眾不同。」與眾不同?帥昭民忍不住從喉頭發出冷笑。

  這也太輕描淡寫了,他稍微查過傳聞中幾個下任當家的候選人,有志一同走東方風格的名字,朱雀、饕餮、迷穀......然後他再也看不下去了,有必要玩這麼大嗎?而且他完全不能理解取這種名字的意義!

  義大利的魔物也不少,幹嘛不使用當地的素材就好?不倫不類的,姑且不論組合怪異的問題,念起來不饒舌嗎?如果他們會寫中文,應該會恨死父母,特別是叫「饕餮」那一個。

  敲敲太陽穴,帥昭民又瞥了那把槍一眼。「布列尼先生,莫非連子彈上都有標記嗎?」這與其說是問句不如說是確認,他看過的報告上的確有提到子彈上的刻紋。

  「帥律師,跟你說話真輕鬆。」騰蛇靈巧地把玩著費奇的槍,最後猛地將槍口對向帥昭民。「所以,這就是問題。子彈有兩顆,槍也有兩把。」

  「重點是你開過槍了。」他才不管暗殺者有幾個,竟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當初槍殺掉了他現在多清閒!看門狗養成賞用犬了嗎?

  閒適地一聳肩,裝飾槍在騰蛇手指上轉了圈。「確實是這樣,但你可以提出證據那把槍不是我的,子彈上的標記是?」

  「應該是月桂冠。」那麼小一顆子彈還可以把樹刻得那麼靈活,這時候該讚美工匠技巧還是嫌黑手黨太閒?

  「原來是娑羅。」騰蛇挑了挑眉,槍又在指上轉了圈。「這可以當證據吧?」

  「主人,我明白了。」燈光下,黃銅色的拋物線完美地以少年白皙的手掌為終點,輕巧的啪了聲。

  「費奇,我想你不明白。」就算是看門狗能不能帶上大腦?光有崇拜有個屁用!在床上殺死你主人比較經濟實惠。

  「賤民,你還沒跟主人道歉!」到個屁歉!

  敲敲太陽穴,帥昭民除了身上的傷很痛之外,頭也非常痛。他現在並不希望被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瞪著,也沒有精神繼續笑臉迎人......臉頰好痠......

  「你要是殺了那位娑羅先生或小姐,我去哪裡找嫌疑犯幫你主人脫罪?開槍轟掉檢察官的頭嗎?」其實他現在比較想轟掉這對主僕的頭。

  少年凶狠地瞪大眼,手上的槍動了下卻被男人快一步壓住。「主人?」

  「真辛苦帥律師了。」滿室濃烈的火藥味明明是男人挑起,他卻最悠哉。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啊。」乾笑兩聲,帥昭民認真考慮直接丟辭呈閃人。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案件了,他被捲入了黑道的火拼裡,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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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好累OTZ
變成黑道火拼了(掩面)
沒有啦,本來就是這個主題XD

很不知死活的想以100回為目標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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