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知道該不該防的防爆頁

依照標準來說

其實這一整篇故事都得防爆上密碼啊......

 

 

 


  宮廷中的筵會與他這樣的皇子毫無關係。所住的院落如同以往,毫無人煙,除了蝶飛鳥鳴以外無所其它。

  午膳時葉方公公理所當然並沒有出現,離非也優游自在地讀書,直到腹中發出鼓譟的叫聲,他才從書海裡回過神,有些呆愣地看著窗外耀眼的日光。

  從日影判斷,約略是他該前去涼亭赴約的時候了,春日就想到桃樹,不知今日離殤是否能得空閒了?

  身為最受寵愛的皇子,就算體有微恙也依然得伴隨皇上身側......離非多少覺得這有些不合禮教,聽說父皇並不愛讓後宮的娘娘們隨侍身側,總是帶著離殤。

  如此極端的寵愛,離非總擔心會替離殤帶來惡事。父皇正值壯年時尚無所謂,等未來父皇老了,兄弟們為了爭權,離殤恐怕會無寧日可過了。

  可他也明白,這沒有他得以多說話的餘地,只希望父皇暫時別想起他這個皇子,他才好就近看照這個小皇弟。

  如同往常,離非帶了本書,先去茶水房討了顆饅頭,裡頭當職的廚娘一瞧見是他,露出了訝異的神情。「唉呀!六皇子,這個時辰了您怎麼還在這兒?」

  「有何不妥嗎?」稍一愣,離非沒能懂得廚娘的意思,這也不是他頭一回來茶房討饅頭。

  「沒沒,小的亂說話,六皇子別介懷。」廚娘很快露出笑容擺擺手,抓出兩個饅頭及一塊肉干塞過去。「六皇子呀,小人也許是多話了些,您是不是留心著點葉方公公?」

  「多謝。」不方便多說什麼,離非對葉方公公的心思稱得上明白,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這宮裡大夥兒總是想衝天高飛,就連他也不例外呀!

  將饅頭跟肉干揣入懷中,離非又拱拱手才離開茶房,想著要往哪條路好方便摘枝桃花給離殤。

  這御花園什麼奇花異草都有,偏就是僅有一棵桃樹,離涼亭稍遠了些,讓離非有些苦惱。

  好不容易摘了桃花,離非到涼亭時離殤果然仍未到。為了摘桃花,適才行經了宮人較多的地方,就不知是平日裡就這麼人來人往,亦或是今日有設宴的關係了。

  啃著饅頭看書,一開始離非在春風暖陽下悠然地等待離殤,然當兩顆饅頭都啃完了,他就有些等不住了。雖說是瞧著書,心思卻全然不在書頁上,不時抬眼瞧著迴廊,卻總是盼不到等待的人影。

  直至夕陽西沉,遍地金黃的時刻,離非才嘆了口氣,默默將憔悴的桃花枝帶下涼亭,插在亭邊土中,又張望了迴廊深處一眼,才帶離去。

  接下來數日,離非仍沒能見著離殤,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了起來。一枝又一枝的花屍被整整齊齊地擺在亭邊,風一吹過偶會有幾片乾枯的花瓣被吹落在攤開的書上。

  幾回後,離非終於拈起一片枯花在指尖凝望,好一會兒後才深深嘆口氣。

  溫潤如玉的指挑著花瓣及花芯,用粉色的舌尖舔去,接著嫣然一笑,黑若深夜的眸會往他瞟來一眼,總是讓他莫名的紅了臉,卻又捨不得不瞧更仔細些。

  莫非離殤終於查覺他毫無價值嗎?無論是身為普通人或者是個皇子,一個被父親遺忘的孩子,還能有什麼作用呢?等他十八了父王若還是不給他封地,也就只能出家當和尚。

  就因為這樣,離殤不來了嗎?他再過四個月就十八了哪......

  不不,不自覺用力搖搖頭,離殤是他的小皇弟,不會是這樣的人,定是出了什麼事!是啊!離殤的身子那樣弱,總不會是病了吧?或是身上那些傷......這一想,離非心裡慌了起來,隨手將書揣入懷中,決定去探望離殤。

  就算離殤當真再也不願看他,至少他得確知離殤無恙。

  離殤的居所離皇上居住的養性殿極近,約略只須走過兩重迴廊便會到達,離非實則有些緊張。明知要遇上父皇不是那樣容易的事情,可他這十七年幾乎沒離開自己居住的院落太遠,最遠已是上回摘桃花時了。

  行經一重重迴廊、院落,幾個宮女公公瞧見離非,都先是愣了一下,才慌慌張張滿臉疑惑地躬身問安,這讓離非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知道離殤的居所位置,但宮裡路徑錯綜複雜,離非迷失了幾回,好幾次得向經過的宮女問路,瞧著天真爛漫的小宮女忍不住噗哧一笑,他也陪著苦笑。

  終於找到了離殤的住所,離非才想敲門,猛地一聲像哭泣似的呻吟鑽入耳中,愣了愣舉起的手一時動不了。

  這聲音......甜膩悅耳,像參了蜜的溫酒,讓人身子一熱,心頭也跟著盪了起來。

  「嗯啊......嗚......」強忍卻又忍不住,哭泣中似乎染著一些不服輸,離非一時分辨不出這究竟是不是離殤的聲音。

  素雅如水墨,卻又雍容似珠玉,離殤的聲音一直美得讓離非不知如何去形容,他很愛聽離殤說話、微笑甚至只是對著手背上的花瓣輕輕吹氣。

  該、該上前看看嗎?離非在門前團團轉,門內的呻吟沒有停,依然一聲聲得讓他滿臉通紅、全身燥熱。

  實際上,他並沒有真的嘗試過男女情事,只是十三歲那一年宮裡的皇子都會由老宮女帶著,偷偷離開宮裡去驚成最大一家妓院,見識見是所謂「周公之禮」是什麼,若是皇子有了興趣回去後便會派個小宮女服侍。

  他當然也去瞧了,透過小小的孔縫,紅軟床上交然扭動的男女,像蛇一樣。偏偏,離非最怕的就是蛇,他幾乎摀著嘴吐出來,嚇得臉色發白,一旁的老宮女連連搖頭。

  莫非,離殤正與某個宮女......縮起肩抖了抖,光想到蛇細長扭動的身子,離非通紅的臉就恢復一片蒼白。

  「呃......父、父皇啊......嗚......」父皇?原本轉身想走,這一聲輕吟讓離非猛地停下腳步。

  他、他是否聽見了離殤喚了誰?蛇也好,嬌媚的呻吟也好,現在全入不了離非的耳,他連忙回頭小心翼翼地縮在門邊,遲疑著要不要偷偷在門上戳出個小洞來。

  不不不!這太不規矩!在門上偷窺事下三濫的小賊才會使的技倆,他雖不受寵好歹是個皇子,怎麼能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情?

  那,別探究?可......離非為什麼會叫父皇?他許久沒見到父皇了,前年的除夕之後他遠遠得瞧過幾眼,父皇依然英明俊朗,垂眼微笑的模樣都令他緊張的心頭亂跳。

  而且這聲音是......

  「啊──別!請、請饒啊啊──」這確確實實是離殤的聲音,語尾痛苦地扭曲,離非的心都跟著扭繳起來。

  究竟怎麼了?不容許他繼續磨磨蹭蹭的細想,離非一咬牙深吸口氣,顫抖地伸手戳了門上的障紙一下,當然沒破。

  愣了愣,原本縮得幾乎趴倒在地上的身子,稍稍爬起了一些,驚慌地看著毫髮無傷的障紙,又伸手輕戳了下。

  「啊嗯......不、孩兒啊......嗚嗯......孩兒......啊啊──」門內離殤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似的哭喊,隱約還帶著男人滿足低沉的低笑。

  離非身子一顫,手抖得幾乎沒法子動。但他確實是擔心離殤,他沒見過這個小皇弟哭泣,兩人見面時離殤總是雲淡風輕,笑得那樣扣人心弦,就像是一場太過美麗的夢境。

  為什麼障紙刺不破?又試了一回,裡頭離殤的聲音已經稍歇,留下得是破碎的低泣,纏綿得讓人全身滾燙。

  「殤兒,不愛父皇這麼對你嗎?」低柔沉靜的輕語,依然戴著帝王該有的高高在上及威嚴,不甚平穩的呼吸中帶著哼笑,離非覺得自己像被針扎到似的,全身一抖手軟綿綿的垂下。

  真、真的是父皇......

  在這天朝,龍陽不算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街上的「萬菊」就是供人狎玩男人的地方,就是離非也都聽聞過這種事情。宮裡也准許皇帝得以設三名男寵,行禮全比照後宮佳麗。

  但、但......離非手腳一片冰涼,幾乎快喘不過氣地抱著頭。

  離殤怎麼會同父皇......父皇不是極為寵愛離殤嗎?宮裡並非沒有細語說,皇上至今未立太子,為的就是要讓離殤記成大統,正在找尋好時機公布。

  「嗚呃......別......啊......」離殤的聲音又微微揚高起來,分不出是拒絕或迎合,痛苦或是歡愉。

  該離開嗎?離非迷惑了,門那頭無庸置疑是違逆倫常的,可他只是個失寵被遺忘在宮裡的皇子,阻止得了父皇嗎?

  「六皇子。」

  離非用力摀住嘴壓下尖叫,猛地回過頭臉色慘白,一時看不清楚叫喚自己的是誰。

  「六皇子,初春風涼,是否讓老僕找個舒適的地方,讓您好好歇息?」是個公公,慈眉善目的,離非只是更用力摀住嘴搖頭。

  他一眼認出來這是內務總管,總是隨侍在父皇身側。

  「六皇子,老僕認為,十皇子不會願意您瞧見他這個模樣。」公公依然笑咪咪的,語氣像是哄騙,實則強硬。

  離非並不是很樂意,耳中離殤的呻吟啜泣讓他介意極了,也想起先前在離殤身上瞧見的那些傷痕。

  「六皇子?」但總管顯然沒有讓他拒絕的餘地。

  不甘情願地點點頭,離非只得站起身,看了離殤的房門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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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其實我認為,離非很有喜感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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