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用去學校了,也不再有社團練習,農冬露還是很早就醒來,坐在床邊發呆。

  幾乎是反射動作的生活突然改變了,他有一些困擾。昨天的事件之後,他沒有去找教官,因為教官說:『我們彼此給對方幾天去思考,值不值得做出這樣的犧牲跟改變,如果你確定了再來找教官。』

  他不是很懂教官的意思,但既然教官這麼說了,他會乖乖聽話好好思考,再去找教官。所以他昨天回家之後,思考了一個下午。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思考什麼。這件事情他沒有錯,唯一的錯是他的自制力還不夠好,以後一定要更加油,不能讓教官受傷。

  不知道教官現在好不好?昨天教官痛哭的模樣,讓他好難過。可是他卻不知道能怎麼安慰教官,也不知道要怎麼保護教官,只能抱著教官叫自己不能哭。

  「農冬露,你該長大成熟了!」

  房門被一腳踢開,六姊不雅的維持著踢門的姿勢,剛好聽到農冬露的自言自語。「笨冬瓜,一個人在房間裡熱血個屁,醒了不會下樓吃早餐嗎?」

  「六、六姊!」從床上彈起來,他羞得滿臉通紅,手足無措地抓著短髮:「對不起,我現在就下去,謝謝六姊。」

  「還有啊!你有客人,一大清早的按什麼狗屁門鈴,以為死著一張臉就可以嚇到人嗎?」六姊又踹了農冬露彈回去的房門一腳,才終於放下腳。

  「客人?」農冬露連忙抓起T恤牛仔褲,滿臉通紅地看著六姊跟大開的房門:「六、六姊,我要換衣服。」

  「換啊!我對你的小圓點內褲沒有興趣,快點!」

  這......這樣嗎?他無措地看看六姊,又看看手上的衣服,來回了幾遍全身都紅成一片了。

  為什麼六姊會知道他現在穿的是小圓點四角褲呢?「六姊,你好厲害啊!」

  對他翻了個白眼,六姊受不了地國罵了一聲走了。

  很快換好衣服,梳洗完畢跑下樓。不知道客人是誰?他認識的都是學校的同學,還有一些是在校際比賽的時候認識的同學,但大家都要上課吧?為什麼會一大早來找他呢?

  一進客廳,背著他的那張沙發上,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黑色漂亮的髮整齊地剪到頸上,肩幅厚實寬闊,恰如其分地撐起了黑色的西裝。

  這是?「大哥嗎?」

  男人緩緩轉過頭,黑框眼鏡下眼尾微挑的眼眸,隱約彎了起來,薄唇也露出淺笑:「早安,昨天睡得好嗎?」

  「小冬瓜。」一看到他,坐在男人左手邊的五姊立刻跳起來,嘟著嘴巴:「你快來把這個討厭的傢伙趕走啦!」

  「五姊,這位是大哥,教官的大哥。」對著男人羞澀的微笑點點頭,他很快的走過去,在五姊來不及開口講下一句話的時候,端端正正地鞠躬:「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教官,您罵我揍我都沒關係!真的很對不起!」

  如果他是教官的哥哥一定會很生氣吧!跟學生發生了這種事情,教官一定也沒有辦法繼續在學校裡當教官了,這都是他的錯。

  向境遙先是挑了下劍眉,接著抿著薄唇笑:「為什麼要罵你走揍你?路遙已經是成年人了,他的感情問題可以自己負責。」

  農冬芽在旁邊小小的呿了一聲,她才看不出來眼前的男人有這麼寬容大度咧!

  「大哥,謝謝你!我絕對不會再讓教官傷心的!」看著弟弟那端正過頭的模樣,農冬芽實在很想衝過去給他兩巴掌。

  天真單純是很好沒錯,也要看對象吧!

  男人的眼稍稍彎了起來,神情不再冷漠苛薄,反而顯得很親切。「我想約你一起午餐,但是不知道你的電話,只好登門拜訪。」

  眨眨眼,農冬露不好意思地紅著臉抓抓短髮:「對不起,上次見面沒有把我的電話給大哥。」

  「無所謂。」看了嘟著嘴生氣的農冬芽一眼,男人扭了下唇:「我也想多認識一下你的家人,非常有趣。」

  「我很喜歡我的家人,大家都很疼我。」農冬露一臉害臊,但眼睛清澈坦率地看著男人,「請大哥放心,大家也會對教官很好的。」

   略挑眉,男人低聲笑起來,聽的農冬芽渾身不舒服。這個男人明明就很危險!小冬瓜到底有沒有所謂的「危機天線」!這麼親切天真幹什麼!

   昨天才剛發生相片事件,依照常理血氣方剛的高中男生應該要開始怨天尤人,對誰都不信任才對呀!哪會像現在這樣,被帶去賣還同情人家不得以!

  「我相信。」點點頭,男人站起身,充滿力道的眼對著農冬露:「我上午有門診,中午來接你好嗎?」

  這個......農冬露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看了一眼五姊。他覺得自己好像應該要拒絕才對,不好意思讓大哥破費。可是又覺得大哥的意思其實不是問他意見,只是告訴他決定要怎麼做。

  他一向就不懂得拒絕年長者的要求,可是五姊對他搖頭......怎麼辦?

  「就約11點40分吧,喜歡吃日本料理嗎?」男人看了下錶,低沉有力的聲音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完全無視農冬芽跳腳的表情。

  「我不挑食。」羞澀的笑笑,農冬露也看看牆上的掛鐘:「大哥要留下來用餐嗎?我媽媽的廚藝很好。」

  「不了,我還要開會。」優雅中帶著奇妙的氣勢,男人拿起公事包對農冬露點點頭:「中午見。」

  「好的!中午見,不好意思了大哥。」他慌張的又鞠個躬,來不及提出要送男人離開,黑色西裝的身影已經敏捷地走遠。

  「什麼嘛!這裡又不是飯店大廳,說走就走,沒禮貌!」農冬芽氣得跺腳,慌慌張張追了出去。

  留下農冬露在客廳裡苦惱,這件事情該不該跟教官說一聲呢?跟大哥一起吃飯是不是需要穿的正式一點比較好?他是不是應該要帶著禮物送大哥才對?


※※


  才下計程車,像是計算好的一樣,手機響了起來。淺黃色墨鏡後的眼睛微微瞇起來,努力在陽光下分辨手機上的來電號碼。

  正午的陽光太刺眼,手機螢幕變成一片亮白,什麼也看不清楚。背脊一陣惡寒,安落陽摀著嘴幾乎吐出來。

  他討厭夏天,討厭在這種時候出門,討厭一片白。

  好不容易看清楚號碼,手機已經響了一段時間,他連忙接起來,安心似吐口氣。「境遙先生,我剛到『船場』。」

  「嗯,辛苦你了,身體還好嗎?」就算透過話筒,低沉有力的聲音依然震得他耳朵發麻,像做夢一要飄飄然的。

  「還好,帶著墨鏡沒那麼難過了。」麻質的上衣隨著熱風輕觸著他單薄的身軀,隱隱約約剪出纖瘦的身體曲線,白色的肌膚像半透明了。

  很熱,但安落陽並沒有流汗,只有身體裡越來越滾燙,燒得他微微喘氣。

  「我定了位,跟櫃台報上我的名字,選擇非包廂的位置。」那一頭沉穩冷靜地交代,安落陽覺得心頭有點發冷。

  其實他很想逃走,見到了向路遙能說什麼?逼問他當年為什麼要因為遊戲接近他嗎?或者是為自己當年的否認而道歉?

  蒼白的唇浮出淡淡的苦笑,明明被大家拋棄了,為什麼他還是抱著一點點希望跟溫柔,不希望事情太過不可收拾呢?

  「落陽。」對他的沉默似乎了然於胸,男人低沉的聲音少了一些冷漠,多了一點溫柔:「我需要你幫我,我也希望你快樂,不要再被過去的噩夢驚擾。」

  身體微微一抖,蒼白的臉頰浮出淡淡的紅暈。即使知道男人是在利用自己,心裡還是被甜甜的味道包圍住。

  就算只是虛假的溫柔,但依然是對著他、為了他的溫柔。

  「我明白,境遙先生請放心,我不會失敗的。」請原諒他的自私。遠遠的透過墨鏡他看到修長的人影走來。白色襯衫、深藍色牛仔褲,黑色的柔軟髮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安落陽不自覺用力咬住嘴唇,才沒有痛哭出來。

  10年了,那年夏天漂亮的少年穿著夏季制服,跟他手牽手在一起,飛揚的頭髮輕輕搔過他的臉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從來沒有忘掉,從來沒有。看著書時微微低垂的眼、修長的睫毛像盛住了光的碎片,在奶油色的肌膚上散下一圈青影。鏡片後的眼眸一微笑就會可愛地彎起來,色澤亮麗的唇間可以看到整齊雪白的牙齒。

  撫摸的動作、接吻的方式,不經意的小動作跟習慣......那雙勻稱漂亮的手帶著柔軟的光采,優雅地勾動額際上略長的瀏海。

  靠上前的人似乎也發現了他,停下腳步略略歪著頭,扶出苦笑似的表情,仍然漂亮的手帶點慵懶將額際的髮絲往後梳。

  「境遙先生,我先進去了。」不能哭......不能流淚......安落陽努力穩住聲音,但依然微微發抖。

  男人沒有多說什麼,只用過分溫柔的聲音道別:「落陽,我很快就會到,謝謝你。」

  擠出微笑,他慌慌張張收線,對有一段距離的人搖搖手:「路遙,好久不見了。」

  漂亮的眉輕輕揚起,鏡片後的眼睛跟著可愛地彎起來。「落陽,好久不見......你變了。」

  聳聳肩,他輕柔地微笑:「還好。」

  如果一個人得到了幸福,另一個人卻在不幸中掙扎,那該怎麼相見?他或許自私,但是他只是想要幸福,不用太多,一點點就好,一點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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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早就發現自己喜歡男人,不是那種小男生都會有的崇拜超人時期,希望跟超人一樣厲害。他也喜歡超人或戰隊系列,不過他比較早熟一點,希望成為超人身邊的美女。

  當同學聚在一起看A片的時候,他也會跟著看,但是看的不是女性,而是A片裡的男性。然後,他發現自己跟原本以為的不一樣。

  的確,他還是喜歡男人,看著男人的裸體或是性感圖片,會有衝動跟快感。只是他不想當女性的那一方,他喜歡征服。

  升上高中之後,他確定自己是同性戀者。這沒什麼了不起,他從來不曾因為性向問題掙扎過,但也沒有特別想要跟父母家人坦承。

  第一個男友,是社團裡的學長,白淨秀氣,眼睛很漂亮,雙眼皮而且睫毛又長又捲,黑色的頭髮細細柔柔的。一直以來他喜歡的都是這種類型。

  戀情並沒有很久,只持續了一個學期,在第一次上床之後,他搖醒了身邊因為疲累而昏睡的人,冷靜的提出分手。

  到底學長臉上是什麼表情,他一點也沒有興趣,轉眼就忘記了。他身邊的人一直沒有間斷過,永遠都是白皙漂亮,有著一頭黑髮及美麗大眼睛的男孩。

  但也從來沒有人能跟他交往超過一學期,總在第一次性愛過後就分手。

  直到升上大四,他終於知道原因了。於是那一年,他跟父母坦承性向出櫃,並在畢業後飛往德國繼續深造。

  轉動方向盤,車子向左轉,右手邊是一棟占地頗廣洋房,有點距離的前方約略是大門位置,麥芽糖色的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被風一吹就翻飛了起來。

  略瞇起眼,端正的唇角扭了一下,抬起手看了下錶,離約好的11點40分只剩30秒。不知道少年在太陽底下站了多久?

  車子停下的時候,時間剛剛好。他按下窗子,少年微微發紅,帶著汗水的臉羞澀的微笑:「大哥,不好意思要讓你破費了。」

  「不,等很久了?」黑框眼鏡後的眸稍稍彎了一下,他打開鎖看著少年開門時,衣服下微微繃起的肩膀,小麥色與奶油白對比明顯。

  眨眨眼,少年抓著短髮一臉不好意思:「沒有,是我忘記手錶調早了5分鐘,媽媽說這樣才不會遲到,守時最重要。」

  薄唇揚了下,他看著少年規規矩矩端坐好,拉過安全帶繫上,清澈坦率的眼眸對上他。「為什麼不先進屋裡?這種天氣容易中暑。」

  「只差五分鐘,我想等一下沒關係。」靦腆地低著頭微笑,少年很快又抬起頭:「大哥喜歡喝咖啡嗎?」

  「不討厭。」關上窗,雖然開著冷氣,仍然可以感受到少年身上傳來的熱度。他輕輕扯了下眉。

  「我不知道要送什麼禮物比較好,五姊說家裡有一包古坑咖啡,說送這個就好。」瞄了眼少年膝頭上的小盒子,仔細地用深色的包裝紙包著,還貼上淺色的卡片。

  「你真是個好孩子。」薄唇輕輕一扭,沒有受過傷、沒有掙扎過、沒有孤獨過,這個世界並沒有這麼完美。

  「謝謝大哥,可是姊姊說要我不要太乖。」微笑裡帶上一點困擾,看著他的眼精依然清澈坦率得讓人心煩。

  「是嗎?」又看了下錶,他不再多說話。


※※

  小小的讚嘆一聲,雖然家裡也算有錢,可是父母都很省,農冬露還是第一次看到放在船裡、排得整整齊齊,附帶完整龍蝦頭的生魚片。

  高中生吃這樣的餐廳,會不會太奢侈了。看看生魚片,再看看男人優雅地拿起筷子,農冬露跪坐的姿勢更端正,全身都緊繃了。

  他原本想,吃個炸豬排定食就好,分量夠、看起來也很好吃,價錢也滿合裡的。

  但是一進店裡,甚至還沒進包廂,男人就對穿著和服的可愛服務生淡淡說了一句:「菜不需要上太快。」

  他才知道原來男人早就已經點好菜了。可是......看著那隻大龍蝦頭,顏色漂亮,長鬚也很完整,後面排放的新鮮龍蝦刺身也是漂亮的半透明色彩。

  「不吃生食嗎?」發現他沒動,男人也停下筷子。

  「不不,對不起,大哥特別請我吃飯,我卻在發呆。」害羞地搖頭,短髮在陽光下漂亮的閃動飛揚,又看了一眼生魚片:「我正在想,這麼大一盤生魚片,我們吃得完嗎?」

  薄唇一揚,像境遙把手指搭在一起,輕觸著下唇:「這是一個好問題,兩個人的確是太多。」

  眨眨眼,農冬露鬆了口氣拍拍胸:「太好了,我還煩惱要是沒吃完太對不起大哥,也對廚師不好意思,這麼好的食物浪費掉太可惜了。」

  「哦,你不介意有外人加入飯局嗎?」放下一隻手,輕輕的在桌上敲著,修長有力的指頭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啊?」剛拿起筷子,一聽見男人的問題,農冬露連忙又放下筷子,認真地搖頭:「不會,我只是大哥的其中一個客人,希望我不會讓其他人覺得失禮。」

  哼笑聲,向境遙扭了下薄唇。「農同學,你總是這麼天真,家人不擔心嗎?」

  「我姊姊們是很擔心,教官也常常說我會被這個血腥的社會吃掉。」小麥色的臉頰微微一紅,他抓抓短髮,坦率地看著男人:「可是,我覺得不管怎麼樣,沒有人是存心要傷害另外一個人的。」

  「即使,這次你的相片被貼滿了學校,被迫休學,你還是這麼認為嗎?」心裡淡淡染上一點煩躁,但在看到少年羞澀的臉上突然出現一點難過困惑,男人彎起了眼。

  用力咬了下唇,農冬露嘆口氣,摸摸鼻尖:「對不起,要是我小心一點就好了。」

  「你不生氣、不難過,不想抓出兇手嗎?」

  被有力的眼眸定著,農冬露顯得有些慌張,小麥色的臉龐帶點蒼白,手足無措地搔著脖子。

  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果然大哥生氣了,因為他沒有保護好教官,沒有能力處理事情卻一點也不小心。如果他是教官的家人,一定也會很生氣的!

  「你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存心要傷害另一個人嗎?」扣的一聲,長指終於在桌上敲出聲音,少年緊張地縮起肩膀。

  「是,我是這樣認為。」雖然很緊張,那雙清澈的眼眸並沒有躲避,專心認真地看著鏡片後微瞇的眸:「雖然有人亂貼我跟教官的相片,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我自己不小心,明明知道這條路要謹慎地行走,卻粗心大意了。」

  喉嚨有點乾,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抱歉地對著男人笑:「對不起,我好像講得太天真了。姊姊也說,為什麼想知道兇手是因為希望知道自己哪裡沒做好要改進,重點跟本就錯誤。」

  「的確是錯誤。」男人低沉的笑聲很悅耳溫柔,農冬露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我認識一個人,曾經也跟你一樣天真單純善良,不過可能沒有你這麼徹底。」

  「徹底?」略歪著頭,農冬露有點迷惑,他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天真啦!他只是不覺得世界上有真正的壞人。

  五姊老是說,會這麼想表示他太幸福了,大家都太疼他才會變成這樣。萬一真的遇到壞人,他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大概,五姊說的沒錯吧!他的確是需要成熟些。

  「你認為,因為厭惡同性戀,而故意勾引對方,打算讓人出醜,不算是存心作惡嗎?」勻稱寬厚的手掌握起陶杯,優雅地啜了一口茶,鏡片下的眼眸半垂,農冬露卻覺得自己被盯住了。

  「可是,不會有人這樣做的,大家都是好朋友。」背脊有點發寒,農冬露稍稍抖了抖,還是坦率地看著男人回答。

  男人笑了,修長的手指摀著額頭,放聲笑出來。「農冬露,你真是一個單純的好孩子!」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有點慌張,莫名感到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壓力,有點喘不過氣。

  包廂的門被拉開,他縮了下肩,瞪大眼。走進來的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帶著黃色墨鏡,直到進包廂才摘掉,高朓的身軀顯得過分纖瘦,頭髮是麥芽糖色,看起來像是混血兒的五官蒼白但很好看。

  「境遙先生。」男人只看了農冬露一眼,接著對向境遙露出微笑,也許因為嘴唇也很蒼白,所以看起來有點緊張不舒服。

  「教官?」瞪大眼,農冬露連忙站起來,另一個男人向受到驚嚇似的,退了兩步。

  「這是......為什麼......」向路遙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農冬露,更沒想到會看到大哥跟農冬露在一起。「農冬露是無辜的。」

  「農冬露,你說沒有人會做出那樣過分的事情是嗎?」向境遙淡淡看了弟弟一眼,薄唇小小彎著。

  點點頭,農冬露擔心地看著教官太過蒼白的臉,很想靠過去,但是他看得出來教官不希望他在。

  「落陽,你認為呢?為了好玩,傷害人這件事情。」微挑的眼玩味地看著安落陽不安的神色,像是帶著笑意。

  浮出淡淡苦笑,他看了僵站在門邊的向路遙,微藍的眼眸因為陽光不舒服地瞇起。「路遙,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那一切都是騙人的嗎?我只是一場遊戲嗎?」

  修長身軀一抖,向路遙帶點茫然,看著農冬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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